愛德華無語問蒼天,這一個星期的魔鬼式生涯,他是一輩子都不想再嚐試第二遍了,不過他也不是好惹的,雅裏得罪他的地方,他都已經偷偷地報複回去了。
至少等他離開的時候,雅裏原來井然有序的房間,已經墮落成了一個狗窩。
愛德華還記得當他將穿過的內褲又反著穿,穿過的襪子放到太陽底下曬曬,下午收回來繼續套在自己腳上時,雅裏那副活見鬼的表情。
雅裏望了望自己一塵不染的床單被套,又望了望毛發支楞滿身邋遢此時在他眼裏已經成了病毒活源體的愛德華,嘴角滑開一個微小弧度:“脫掉。”
愛德華眼也不眨地盯著電視屏幕,手指摁鍵換台:“脫什麼?”
這日子無聊得都快要長虱子了,他現在情願做個腦子少根弦,二缺沒煩惱。
“內褲。”
“呀滅跌……”愛德華做了一個誇張防衛的動作,“二弟別慌!大哥掩護你。”
雅裏目光如炬,閃電般掃了愛德華一眼,眉頭皺得死緊,“襪子。全身上下。能脫得都給我脫了!”
“啊哈哈哈……”愛德華回過頭,“你開玩笑吧?都脫了我穿什麼?”
雅裏一字一字道:“你可以不穿。”
“……”他敢保證,從他嘴裏咬牙切齒出來的那幾個字,絕對不是開玩笑。
所以愛德華,為了捍衛自己忠貞的小內褲誓死不從了,在雅裏化身為野獸撲過來猛扒他的衣服時,他也不甘示弱,全過程伴隨著三貞九烈女子失身前一刻的鬼哭狼嚎,愛德華奮起反抗,將他從頭到腳咬了好幾口,幾乎是逮哪兒咬哪兒,哪裏肉質鮮美他的獠牙專往哪裏招呼,最後發現雅裏脖子上跟下巴上那一塊最好下口,不由分說吭哧吭哧咬上了。
愛德華正咬得起勁,發現雅裏的動作陡然停了,忽然一把將他掀飛了出去。
動作之凶狠著實令人始料未及,愛德華整個人都差點飛出去,後腦勺猛地撞到了床頭上,一摸,一手一個包,還有些許粘稠血跡。
愛德華傻眼了,雅裏也傻眼了。
“愛德華!”他猶在發愣間,雅裏已經率先反應過來,衝過來替他察看傷勢,距離得近,他那滿額蒼白冷汗驚慌失措的樣子,他當時候臉上那焦急心疼的神情,愛德華都看得清清楚楚。
一瞬間讓他產生了種種錯覺,似乎這個人,在為他心疼,愧疚,難過,任何一種情緒,他都沒有在旁人的臉上看到過。
很奇怪的一種感覺,他很珍惜這一刻在雅裏臉上看到的表情,哪怕是多年以後,他們皆已長大成人,他們漸趨老成世故,他們都為了自身利益改變太多,而他與雅裏分列不同的陣營,彼此分道揚鑣,鬥得你死愛德華活的時候,愛德華仍會在閑暇時分想起這一幕。
“喂,你小子疼不疼?”還好隻是破了皮,沒有徹底的腦袋開花,不過雅裏是真的被嚇到了,居然會問這麼白癡的問題。
愛德華一掌拍開他的手,“你是豬嗎?!下手沒個輕重?!你試試看拿塊磚頭往頭上砸一下看看,看疼是不疼!!”沒有看到老子眼淚都快流出來了嗎?!
“我,我真不是故意的,還好傷得不重。”
這豬一點都不會說人話!這是安慰嗎?為什麼他聽了更加火冒三丈:“不是你腦袋破了,你他媽當然說不重!我就知道遇到你個鳥人準沒好事!從今往後,你給我死開點!”
被愛德華炮轟似的罵了一連串,雅裏居然破天荒沒有發火。
他算是發現了,隻要跟這小子待一塊兒,準是倒黴事一樁接一件,不是缺胳膊斷腿了,就是被老爹痛罵毆打乃至扛槍掃射了,現在更好,差點沒成腦震蕩了!
為了自家小命,愛德華決定以後要跟他保持長線距離。
想到這裏,愛德華果斷撤離三步開外,且不忘用殺死害蟲的目光剜著他,才發現雅裏滿脖子的紅印,全都是深淺不一的咬痕,看著這傑作愛德華忽然就有些訕訕地,摸著臉也不知道該怎麼表達自己凶惡且沉痛的心情了。
所幸經過這麼一次勇者大惡戰,愛德華雖敗猶榮,此後雅裏果真怕了他了,無論愛德華在他床上怎麼個蹦躂法,都能容忍到最大限度。
除了親自端茶遞水之外,還勝任了洗漱擦身等重要工作,愛德華的確有故意刁難的成分在裏麵,家裏伺候的人多了去了,可是誰有雅主的這個力道準頭啊!雖然被他擦過的地方每每像掉過一層皮,起碼得火燒火燎痛上一整夜不可,不過愛德華還是心情愉快地吹著口哨:“美人兒,手法越來越勁道了,不過你這潑辣勁兒,我喜歡!待本少爺今後主事,一準迎你進府,包管疼得你死去活來的!”
“不想骨頭斷了就給我閉嘴老實一點。”雅裏惡行惡質地將毛巾摔進瓷盆裏,滿臉殺氣,“你當本大爺真是到你家來聽使喚的麼?!愛德華,要不是看在施瓦辛格傷了你的份上,我本該找你算賬才對!你不要得意忘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