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藍儂挑了一雙劍眉看愛德華,“回答我的話。”
他這副模樣還是挺有威信的,愛德華心裏一陣哀嚎:KING師父,你幹嘛突然抽風變得那麼嚴肅啊!搞得徒弟心裏很沒底啊!
金?藍儂大概看出了對方心中所想,衝他招招手道:“過來。”愛德華顛顛地跑過去,他微涼的手撫上來,從他的額前一路摸到後腦勺,歎一口氣,“年歲大了幾許,學功夫不成了,現在緊趕慢趕教,也隻能約莫習個半桶水。”
愛德華立馬斜著眼看他,“也不看看是誰荒廢了我這麼多年?”心裏哼哼,被我老媽好吃好喝地供著,還心安理得不管人家兒子的事,有你的啊老KING!你這臉皮針都戳不進啊!
“不許在心裏損我,”老KING對於這孩子的腹誹習以為然,氣哼哼道,“老頭子我不是年紀大了,手腳不靈活了麼?肯定是想偷點小懶的麼!”
你這小懶可是偷得夠久的啊老KING!從我五歲那年一直到如今的二十幾歲,就在你輕描淡寫的一句話中蹉跎過來了!用句文藝腔來說,叫做人生有多少個十年啊師父!愛德華繼續腹誹。
“不過我昨天突然想到,”KING叔撫著下頷道,“確實應該支你兩招再走,免得日後見了阿汀,落了不是,我老人家的臉上也無光。”當然,他說的支兩招,可不是傳授什麼絕世武功,而是用別的法子替他撈取最大的利益。
阿汀是KING叔對克瑞斯汀那的昵稱,虧了這老混賬還記著呢,滿以為他喝酒都喝糊塗了,倒叫愛德華聽得一陣鼻酸。不過下一秒,愛德華便像隻被踩著尾巴尖的小崽子一樣嗷地一聲跳了起來,指著他,“走——你要走?!”
他道:“約期將至,我的死對頭很快就要尋上門來了,我不能再繼續呆在這裏,將自己的麻煩帶給你跟你的家人。”
愛德華紅了眼眶道:“怕什麼?!管他是人是鬼,得罪你便是與我過不去,與我該隱家族過不去,我會保護你的!”愛德華抱大腿,號啕,“KING你不許走!我媽說要你待到我死為止的,現在還不到四分之一的時間!”嗚嗚嗚更何況你壓根就沒教徒兒什麼真本事!白養你這麼多年了,本都沒撈回來,你個混吃混喝的老淫棍!
KING叔看愛德華痛哭淋漓狀,難得地也有些感動,嗓音微沉道:“愛德華,你一向很乖,我很喜歡。可是,這次不走不行啊,那個人……不是集你們家族之力對付得了的。”
愛德華委屈得撇著嘴,淚水在眼眶裏直打轉轉,很難說就真的不是舍不得他。“KING叔你就別給我灌糖水了,我知道你主意一定,誰也改變不了,我也知道自己以前一點都不乖,老是讓你煩得腦仁疼,還總往你的酒裏麵兌水,煙裏麵下迷藥,趁你不在偷你壓在枕頭下麵的小黃書……”猛悟揭了自個兒老底,趕緊將話題一百八十度個大轉彎,“什麼人這麼厲害?!居然連我們英階伯爵家族也不放在眼裏!”
KING叔冷笑連連:“著啊!小子,今天終於露出狐狸尾巴來了?!”
愛德華嗬嗬笑,佯裝不懂,“我那時候不是想考驗一下你的應變能力麼,現在你人都要走了,這點芝麻綠豆的小事,想必也是大人不記小人過……”
KING叔大怒:“我是要走了,不是要死了!”
愛德華拉住他的袖子不放,“KING叔,說正事,說正事。你的仇人究竟是誰?”
他無奈覷愛德華一眼,終於是拿這劣徒無法,危言聳聽道:“他乃是梵蒂岡主教陛下,也是三洲黑手黨的領導人之一,梵蒂岡地方雖小,卻是朝聖聖地,政教合一,教父大權在握。你聽聽這名頭有多響亮就知道了,就你們族長這些人,別看在自家境內牛逼哄哄的,到他麵前那就是徒孫輩。五湖四海的那些黑幫大佬們,平日裏吆五喝六的,為了瞻仰一下他老人家的儀容,都還得恭恭敬敬地排著隊!”
KING叔說得神乎其神,愛德華支愣著腦門不說話了,感覺這已經不在自己的理解範圍之內,愛德華一直以為自家老爺子已經算得上凶神惡煞,畫個像可以直接貼門神了,想不到一山還有一山高,居然還有比他更加牛叉的。
不禁好奇,“你是怎麼惹上了這號凶神的?”
KING叔摸著下巴道:“沒法子,少年成名麼,總有些氣性,又是打小的嬌身慣養,放眼天下都不如己。得聞教父大人府裏出了件至寶,就想借來一看,明知是尊惹不起的大佛,還偏要去招惹。那位是出了名的閻羅王,冷麵冷心,府上更是好比森羅殿,守衛森嚴,到處都是機關陷阱,火力交織起來能將一整座城市轟成廢墟……我那時候年輕氣盛,不知天高地厚,秉著一股子不服輸的勁頭就尋上門去……”說到這裏,KING叔難掩目中感慨,“說到底是忒大意了,入了他的彀,暗中機關,鐵籠子裏來了一招甕中捉鱉,生擒不說,還搞得狼狽不堪,當時那個不濟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