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守在敖莎的窗前,雷切爾承諾:“隻要你願意平安醒來,爹地答應你的事絕不反悔。”
敖莎在迷迷糊糊中問:“爹地你說的是真的嗎?”見父親點頭,燒的神誌不清的敖莎開口了,帶著點興奮的意味:“我們把東西還給人家吧,爹地。女兒好累,好像要死了一樣,最近老是做噩夢,夢到K他們也一個接一個的死了。好難受。”敖莎斷斷續續地說了很多,善良的她不想再看到這起無謂發生的戰爭,雙方的火並帶來無數的傷亡與損失,更可怕的是,她所熟悉的那些人,留在她身邊護衛的都在一個一個離去,死了殘了廢了,無一而終。
這實在是太可怕了。
聽了敖莎的話,雷切爾出其不意的沒有反駁她,而是沉默了。過了許久,他沉沉歎了一口氣,道:“好,爹地聽你的。”
敖莎樂得差點從床上蹦起來,攬著父親的脖子笑得見牙不見眼。雷切爾板著個臉叫她別鬧,但是灰褐色的眼睛裏都是滿滿的寵溺,拍了拍她的頭道:“好好休息,睡一覺明天病就好了,到時候爹地給你一個驚喜。”
敖莎嗯了一聲,帶著歡呼雀躍的心情重新躺了下來,從來沒有哪個晚上像這個晚上一般,睡得香甜酣夢。
雷切爾帶著沉重的心情下樓,糾集家中一些有能力的後輩共同商量事情,一直到天剛蒙蒙亮的時候才散會,頂著兩個腫泡眼坐在書房裏,抽了一根又一根煙。
然後他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麼,拉響鈴聲,讓傭人叫來君炎小姐。這個舉動有些冒失,畢竟現在還是睡覺時間,但是沒有等到他開口抱歉,君炎就善解人意道:“您有什麼話要對我說麼?”
雷切爾在書房裏踱來踱去,背著一雙手,神情顯得焦慮而又肅穆。過了好一會兒,才沉沉開口道:“君炎小姐,你是個聰明人,我也不糊塗,我知道你來這兒勢必有自己的目的,這一點我不怪你。”頓了頓,“相反,我應該感謝你,這段時間幫了我大忙,不然我不知道這個府裏現在會亂成什麼樣子。看得出來,敖莎也很喜歡你。”
君炎表示側耳傾聽,麵上沒有什麼特別的表情,隻是帶了那麼絲疑惑,想不清雷切爾究竟想說什麼,是準備下逐客令了,還是準備攤牌呢?
君炎在腦子裏瘋狂地轉動著這兩個念頭,並一一準備好如何對答如流的腹稿,她這點隨機應變的能力還是有的。
雷切爾終於停下腳步,不再人的眼前這麼走來走去的瞎晃悠了,停在君炎的麵前,神色依然很肅穆。平心靜氣道:“敖莎這次的生病,讓我想了很多。這孩子跟著我就沒過過一天安生日子,我想著這樣下去不是長久之計。我雖然不缺錢買人買保鏢買衛兵,但是我卻不可能讓這些死去的人起死回生。敖莎是個善良的孩子,她見不得血腥與殺戮,每一次失去身邊的人時,她的樣子都絕望得好像要瘋掉,這次尤甚。我就隻有這麼一個女兒,我雷切爾?頓全部的家產都是要留給她一個人的,我年紀已經不小,身體也不大好,隨時有可能死去。到那時候,我不知道要如何來保護我的女兒,也不知道會有多少狼子野心的人冒出來與之搶奪家產,敖莎天性溫和,指不定就會淪為這些豺狼惡犬的腹中之食……”
想到這裏,雷切爾就忍不住打了一個冷戰,兩道眉毛狠狠地皺在了一起,這位當家人考慮得很周全,想的也很深遠,絕對不是什麼鼠目寸光的輩。
“您的意思是?”君炎聽到這裏,也隱隱明白了一些雷切爾的意思,心中不禁有了些震動,這個雷切爾,現在跟她說這些,就跟交代遺言一樣,莫非是已經做好什麼打算了麼?
“我不會讓人傷害我女兒一根毫毛,那東西,我寧可毀掉也不會落入歹人手中!”雷切爾說的信誓旦旦,“我這輩子活夠了,榮華富貴也享用得差不多膩了,除了敖莎,還真是沒什麼好牽掛的。隻有敖莎,我始終放心不下。”
說到這裏,語氣陡然停頓了一下,也不再是那副義憤填膺的樣子,表麵自己此行的立場跟目的,“事情是這樣的,君小姐,我想跟你做一筆交易。我知道你跟雅裏先生關係不錯,自己也是一個極優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