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伐神(上)
曆史淌過了千萬條涓長的河流,然而總是必然會交集,最終彙聚成就為人類難以想象的傳奇,如神一般巍然傲立於世界之巔,屹立雲端俯瞰渺渺眾生的存在,就像**一般深厚而浩瀚,令人無法揣度!
它是佛陀,涉過之處遍帶金色;它是上帝,在天堂朝人間揮灑著聖潔的光輝;它是真主,為世間迎來無休止的福音,它永遠活躍在史海的經略中,贏得不知多少人的信仰!
時至今日,仍無與倫比……
曆史的真相從未被掩埋,隻因我們沒有知曉真實曆史的能力,於是也便自然的覺得真相依然被掩埋、曆史依然被塵封!
這個世界,其實並沒有普通人想象的那麼單純,往往有著許多東西很難辨得分曉,蓋因我們都是凡人――廣漠人海中平平凡凡的一員。
然而,生命毫無疑問是一個奇跡,它賜予我們無限可能,但我們能否把握住著奇跡,令其重放光輝,卻是另說。
不要說我們有多麼的偉大,創造了如今這個極盛的世界,這在輝煌的人群麵前顯得是那麼的蒼白而又無力。
渺小的芸芸眾生啊,是如此的無知……
隻記得在那天的淩晨,天空就飄灑起了鵝毛似的雪花,到清晨,雪色已掩埋了柏林近郊的秋采,再添上那茫茫不知邊際的濃霧,隻覺得眼前僅是一片蒼茫與朦朧。
耳邊響起了一如既往的雀唱,奧古蘭倏爾醒轉,露出了那奇異的金黃色瞳孔,身子端坐在由黃金白玉砌成的高座上。
濃霧籠罩下的林子,隻能見到一團團青黑的樹影,伴隨著霧氣的湧動,本已模糊的樹影也便愈加難以看清了。
在這寒冷異常的雪天,他竟僅穿著一件白色的長袍;在這溫度極低的雪夜,他竟一直端坐在這冰冷的高座上。
這漫天的雪與霧,一經他的體溫,不到瞬息便化作虛無。
他微微一擺寬大的衣袖,頓時數朵火花飄落入高座下的燈台,橙黃色的火光登時照亮了還有些陰暗的林中古道。
這時,一聲怪異的鳥叫聲響起,一雙灰白色的翅膀撲開了沉沉的霧氣,隻見眼前飛來一隻碩大的灰鴿,落在奧古蘭的肩頭,鴿子轉頭望了望他那不帶一絲表情的麵孔,遂又重歸沉寂。
高座前方是一條筆直的古道,由於鬆柏林子的阻擋,古道並未被冰雪所覆蓋,但那濃濃的霧氣卻使由青石鋪就的道路染上了一層淡淡的露水,清爽而不濕潤。
今天,潔淨的古道迎來了它的第一位訪客。
迎麵走來一道身影,從她那玲瓏有致的身形,便足以分辨得出這是個女人,再從她那不施一絲粉黛卻異常清麗的臉蛋和高挑誘人的身材上,可以肯定還是個極為美麗的女人。
女人的皮靴踩在堅硬的道路上,直發出“砰砰”的響聲,隨著其腳步的漸漸放緩,奧古蘭抬頭仰望天空的目光,也逐漸向其轉去。
他那空寂的瞳孔中不帶一絲世俗人的神采,好像沒有欲望﹑沒有歡喜﹑沒有傷悲一般,隻是靜靜的朝女人望著。
良久,待女人的腳步終將停息的時候,奧古蘭那一直緊閉的雙唇方才開闔,響起了他那沙啞又低沉的嗓音:“露西亞!”
“嗯,大人!”這個名叫露西亞的女人身子一頓,輕聲回應。
“敗局真的沒有絲毫可能挽回的餘地了嗎?”奧古蘭接著問道。
聽見這話,露西亞駭然一驚,她難以知道深居幽林的奧古蘭是怎樣知曉外界的真實情況的,但隨即一想他的身份,心中瞬間釋然,這或許就是大人的非同尋常之處吧!
然而,在她驚駭的同時,臉上也不免蒙上一層灰暗,心中的頹意不言而喻,深沉而艱難地回道:“是的,大人!”
“你,是在悲傷嗎?”奧古蘭突兀地問了一句。
“呃!”露西亞微微一怔,正待言語,卻被奧古蘭突然打斷:“其實,你本不須悲傷的!”露西亞再次一怔,不明所以。
“因為真正的決戰還未開始。”奧古蘭緊接說道。
“那麼……”
不待露西亞的猜測,奧古蘭就將一切全盤說出,他的聲音難得露出一絲興奮:“那麼敗局將會挽回,勝利必將屬於我等,吾也將君臨天下!”
…… …… ……
此外,由德國引發的一戰的火焰已持續了四年之久,這場本來氣勢如虹、勝券在握的戰爭卻是被協約軍擊打的支離破碎。
十月的柏林上空,覆上了一層灰蒙蒙的霧霾,戰敗的陰雲籠罩在每一個人的心頭,頹喪的氣氛向都城的每一條街道蔓延,這座佇立了數百年的古城現出了從未有過的斑駁。
德皇威廉二世閱過最新的戰報,霎時腦中一陣恍惚,身子朝背後的王座跌坐下去,以往精神奕奕的雙眼不自覺的蒙上了一層深深的迷惘。
“陛下,您……”近旁年輕的侍衛一見威廉這副模樣,驚忙問道。
聽到耳邊熟悉的聲音,威廉方才恍惚的雙眼傾刻轉入平穩,但依舊帶有些許迷惘,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以求鎮壓住他那慌亂不堪的心,趁著吐氣的時間問身旁的侍衛道:“我們,真的敗了嗎?”
侍衛低頭緘默不語,眼神黯淡,威廉也沒有再問,而是十分自然地把目光投到廣場高台上的那座神像上,似乎是猛然想到了什麼,以致適才被驚嚇的蒼白的麵孔忽然湧起一片紅潮。
“不——我們是不敗的!我們怎麼會敗呢?我們的大德帝國怎麼會敗呢?”他突然近乎瘋狂般的嘶叫著,一手扯住侍衛的衣領,嘶吼道:“對我說,我們必將勝利!我們大德帝國的榮光將灑滿世界的每一個角落!”
看著由於咆哮而雙眼布滿血絲的威廉,侍衛在畏懼的同時心中一陣莫名的感慨:“任是哪個在勝利的光環下籠罩這許久,再麵臨這無法重來的沉重的失敗時,怕是也會不免如此吧!”想著,不禁生出一股對威廉的同情與對自己的悲哀。
…… …… ……
奧格斯堡的大門敞開著,作為皇帝的宮寢,雖然頹然的氛圍也同時存在,卻仍不改往常的大氣!此時,一名身著灰黑長袍的中年男子正在緩緩向其走去,看著兩旁筆直挺立卻神色昏沉的衛士,無奈地搖了搖頭,旋即身化一道極光,以人眼所不能見的速度,急馳入殿內。
悄然間,已來到威廉的近前,但他仿佛依舊沉浸在剛才的亢奮中,渾然不覺男子的到來,而那侍衛卻在第一時間發現了侍衛的來臨,他用食指打顫著朝男子指去,他難以想象,在守備如此森嚴的情況下中,眼前的這名男子是怎樣神不知鬼不覺的闖入城堡的!
似乎是覺察到了侍衛的驚恐,男子朝他微微一笑,灰褐色的眼珠中驀然閃過一絲淡紫的芒彩,好像施了魔法一般,侍衛立刻便如春風拂麵般,滿臉的驚恐頓時變作祥和。
“陛下!”男子輕聲呼道,話語中微帶敬意,這話好似具有非同一般的效果,威廉空洞的雙眼瞬間恢複了些許神采,即刻便從亢奮轉入清明,轉過頭來望向男子,沒有如侍衛一般的驚恐,而是優雅地鬆開了侍衛的衣領,無聲地坐回了王座上!
“你是……”威廉故作回憶似地想到。
良久,男子見威廉依舊沒有想起,反而露出了一臉的窘迫,連忙替他解圍:“我是弗格森!”但隨即又似乎覺得缺少了什麼,補充道:“城郊奧古蘭大人身邊的那個弗格森!”
威廉的瞳孔在聽到這句話後一陣急劇的收縮,他將身子在王座上微微提起,“哦,原來是你啊!那個,弗格森先生,大人難道是有什麼話要拜托你對我說的嗎?”驚慌中略帶焦急,卻又故作沉靜。
一旁的侍衛正在整理衣衫,偶然間聽到威廉的這番問話,心湖再起波瀾,他無法想象,在當今這個世上,還有什麼東西值得威廉(我們的皇帝陛下)如此的敬畏。
而弗格森見到威廉這番態度,言語中不免帶上了絲絲琚傲,他不急不緩地說道:“不敢,大人說:‘榮光還在,帝國的風姿怎能萎靡,前行的腳步也應不息!’”
聽到這處,威廉的心中猶如一塊巨石落地,身子也隨即倚在座靠上,四下一派寂靜,弗格森仰頭又是一笑,頗為瘦弱的身軀在眾目睽睽下竟十分奇異的化作點點泡影,消散在了空曠的大殿。
…… ……
……奧格斯堡的大門敞開著,作為皇帝的宮寢,雖然頹然的氛圍也同時存在,卻仍不改往常的大氣!此時,一名身著灰黑長袍的中年男子正在緩緩向其走去,看著兩旁筆直挺立卻神色昏沉的衛士,無奈地搖了搖頭,旋即身化一道極光,以人眼所不能見的速度,急馳入殿內。
悄然間,已來到威廉的近前,但他仿佛依舊沉浸在剛才的亢奮中,渾然不覺男子的到來,而那侍衛卻在第一時間發現了侍衛的來臨,他用食指打顫著朝男子指去,他難以想象,在守備如此森嚴的情況下中,眼前的這名男子是怎樣神不知鬼不覺的闖入城堡的!
似乎是覺察到了侍衛的驚恐,男子朝他微微一笑,灰褐色的眼珠中驀然閃過一絲淡紫的芒彩,好像施了魔法一般,侍衛立刻便如春風拂麵般,滿臉的驚恐頓時變作祥和。
“陛下!”男子輕聲呼道,話語中微帶敬意,這話好似具有非同一般的效果,威廉空洞的雙眼瞬間恢複了些許神采,即刻便從亢奮轉入清明,轉過頭來望向男子,沒有如侍衛一般的驚恐,而是優雅地鬆開了侍衛的衣領,無聲地坐回了王座上!
“你是……”威廉故作回憶似地想到。
良久,男子見威廉依舊沒有想起,反而露出了一臉的窘迫,連忙替他解圍:“我是弗格森!”但隨即又似乎覺得缺少了什麼,補充道:“城郊奧古蘭大人身邊的那個弗格森!”
威廉的瞳孔在聽到這句話後一陣急劇的收縮,他將身子在王座上微微提起,“哦,原來是你啊!那個,弗格森先生,大人難道是有什麼話要拜托你對我說的嗎?”驚慌中略帶焦急,卻又故作沉靜。
一旁的侍衛正在整理衣衫,偶然間聽到威廉的這番問話,心湖再起波瀾,他無法想象,在當今這個世上,還有什麼東西值得威廉(我們的皇帝陛下)如此的敬畏。
而弗格森見到威廉這番態度,言語中不免帶上了絲絲琚傲,他不急不緩地說道:“不敢,大人說:‘榮光還在,帝國的風姿怎能萎靡,前行的腳步也應不息!’”
聽到這處,威廉的心中猶如一塊巨石落地,身子也隨即倚在座靠上,四下一派寂靜,弗格森仰頭又是一笑,頗為瘦弱的身軀在眾目睽睽下竟十分奇異的化作點點泡影,消散在了空曠的大殿。
…… …… ……
視線在逐漸回轉,重返至最初的那片林子,隨著油潤如膏的青石小路徐徐朝盡頭探去,在那裏,奧古蘭依然古井不波地端坐著,燭台下有露西亞窈窕的倩影,伴著她耳翼地翁動,響起兩聲泡沫的輕鳴,這曠久沉寂的格局被悄然打破!
耳邊響起了禽類翅膀的撲朔聲,一隻灰白的肥鴿自虛無中憑空躍出,鴿子悠閑地朝奧古蘭飛蕩而去,中途意味深長地撇了一眼露西亞淡定的臉龐,卻正是先前奧古蘭肩頭的那隻灰鴿,一如往昔,落在他肩上,撲打了兩下翅膀,在穩住搖晃的身形的同時,對奧古蘭“咕咕”叫道,似在示意。
忽然,地域偏歧的林子無聲襲來一陣輕風,濃濃的霧氣微有稀散,幾盞燭火亦被吹打的左右擺弄,奧古蘭的神色驟然一正,“轟——”林中的鳥雀像是被什麼突然驚到,一齊飛騰入天空,在霧靄中,形成一道明顯的陰暗,接踵而來的是一股磅礴的氣勢,凜凜的威風吹拂起露西亞悠揚的發絲,她麵色稍變。
“好了,弗格森,你的使命已經完成,這裏暫時不需要你了,去吧!”奧古蘭微聳了下肩膀,使灰鴿得以騰起,又抬手一指半空鳥雀形成的那片陰暗,明示了它的去處。
目送著弗格森的遠去,奧古蘭低沉的聲音如黃鍾奏響:“摩雲,是你嗎?既然來了,難道不出來見見嗎?”雖然低沉,卻仿若在道路那端都能聽到。
一道身影在虛空中踏出,**的腳踩在地麵的片刻,霎時消散,整個身體轉瞬來到露西亞的近旁,一隻鐵鉗般的手毫無阻礙地扣住了她嬌嫩的脖頸,微一提起,看向她近乎窒息的模樣,來者不由促狹一笑:“看來,你的這位小女仆似乎並不能給你多少助力!”
“我們的存在,他們還未能觸及!”奧古蘭緊盯著來者,卻對他給予露西亞的傷害視若無睹。
“的確!”來人臉色一冷,鬆開了扣住露西亞的那隻手,走近奧古蘭兩步,投入眼簾的是一個標準的東方人形象,不是日本人那般的猥褻,不是泰國人那般的剛硬,而是純正的中國人的嚴肅,他一挑入鬢的劍眉:“不過,由於你把自己的地位擺的太高,所以必定無比寂寞。”
看了眼跌坐在地上粗重喘息的露西亞,奧古蘭神色稍鬆,立馬又平靜地說道:“摩雲,你知道的,這不是寂寞而是孤獨,上位者必將經受的孤獨,你我都一樣!”
“不不不!我和你不同,我有能夠讓我奉獻的東西,我有朋友、我有親人,我從不曾孜然一身。”摩雲對他的一番說辭沒有表露半點認同,講出與他截然相反的見地。
“似乎,你還沒有真的正視自己,朋友?親人?笑話罷了!”奧古蘭嗤笑一聲,“而我,也從未想過孜然一身,看,那外邊的戰火就是我最好的造物!”
“你,是想連我也一同覆滅了嗎?作為先前的老友!”摩雲一陣黯然,奧古蘭眼裏逝過幾道精芒,麵上升起一團漲紅,一拍扶手:“我早就說過,我沒有朋友!”良久,回複到適才的穩定,輕噓了一聲,道:“況且,你不也早已做好了抵禦的準備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