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方大峰的手碰到龐邈之前,從四麵八方躍下的護衛將他團團圍住,被三兩下製服了趴在地上動彈不得。
龐邈蹲下來,盯著那張差點就把“仇恨”二字刻在表麵上的臉,“你其實是安鳳郡王的人,對不對?”
方大峰從錯愕中緩過神來,“你是如何知道的?!”
“你的眼神出賣了你,從你的姓名到經曆,我一個字也沒信,而且你千不該萬不該的和我打聽這兒都是些什麼人。”這人老實招了,龐邈先鬆了口氣,幸好他還是想起了曾經和方大峰說過什麼。
他在外麵遊曆過,因此清楚的知曉哪怕再麵善的人,也輕信不得,特別是在看到方大峰凶狠的眼神後,直覺告訴他這人仇恨的對象就在這方院子裏。
令他不由的細想下去,記的曾經看到過這麼一句話,想在短時間內編謊話編的順溜且令人相信,那麼必定需要以自己的親生經曆為基礎,在這之上加以簡單的編造掩飾。而剝去那些迷人眼球的假象,剩下的便是事實——方大峰的義兄被仇家告發是安鳳郡王的人,如果刨去這個壓根就不存在的義兄呢?
這個假設是前提,恰恰方大峰很著急,急到把心事都寫到了臉上——因為編造出的仇家追殺使得葉大夫不敢收留他太久,所以必須用身份還未暴露優勢,先下手為強。
理由有些牽強,但這麼多的風浪走過來,寧可信其有。
方大峰“嗬嗬”冷笑,朝龐邈吐一口痰,但距離太遠,沒得逞。他恨恨的說道:“我知道你,是你害得我家小公子不能言語,精神失常……而那曹律的手下,令郡王兵敗抄家,小公子小小年紀,才十一歲的孩子,也跟著慘遭屠戮。我僥幸活下來,這半年多來一直在找尋能讓我報仇雪恨的人,沒想到誤打誤撞竟然讓我找到了曹律,還有你!”
龐邈沒那麼好的精神和方大峰解釋安鳳郡王家的小公子究竟如何惡毒,主子死了半年多,憤恨之情還能夠溢於言表的人,大概是忠心為主、堅定不移的,說了也是白說。
他揮手示意護衛先將方大峰綁起來。
“沒想到被罷官後,聽聞一直逗留在江南的曹大將軍會出現在這裏。嗬嗬,我大約能猜到些什麼,我們小公子費盡了千幸萬苦才將你和曹律的關係透露給身邊的人,然後賣了消息給狗皇帝,原來到底是起了作用。知道我家小公子是如何猜到你們的關係嗎?他第一次遇見你,你身邊那個人的眼神,和曹律一模一樣,眼神是騙不了人的。”
龐邈不以為意的向他微笑,“又如何?臨死前,解開這麼多謎團給敵人聽,你覺得現下的情況對誰有好處?”
方大峰一怔,接著各種咒罵像決了堤的洪水般滔滔不絕,護衛索性拿塊巾子塞住他的嘴。
“怎麼了?”葉大夫進院門來,看到護衛們押著新收沒幾天的病人,一臉震驚。
龐邈道:“其實他是個從越州來的逃犯,我試了他一下就敗露身份了。”
“這……”葉大夫瞪大眼睛,“現在怎麼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