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一片嘩然,一邊忙著救人一邊七嘴八舌的議論開來,連回後麵屋繼續喝湯的幾個人都一字不落的聽進去了。
原來兩三年前曾有一夥受朝廷通緝的賊匪盤踞在附近的山上,專門攔路搶劫,不分過路的人是窮富還是善惡,甚至和縣太爺狼狽為奸,縣太爺裝模作樣的派兵剿匪過幾次,次次大敗而歸。那些兵將們都是有父母妻兒的,死傷的人多了,家人難免抱怨。
怎麼辦呢?當地人來往隻好繞遠路,外鄉來的就自求多福吧。
後來前年,這夥人和大部隊彙合去幹了票大的,最後不是自相殘殺死了,就是被官府抓了砍頭。那個與賊匪勾結的縣太爺也沒好下場,附近一帶總算太平了。
這夥人的一大特點是手持柴刀。
龐邈和另外兩個人對望一眼,那可不就是柴刀幫一夥嗎?
葉大夫被吵得心煩,喝道:“等人醒了,問清楚不就行了?人是怎麼死的?”
葉八接話道:“被人嚇死的?”
“對!”葉大夫敲打孫兒的腦袋,“把這顆藥丸喂他吃下去。”
後頭三個人吃完東西,章牧打算告辭,“八少爺,屬下即刻回京。”
“不急著回去,”曹律輕輕刮了下龐邈的鼻子,吃掉他剩下的一隻完整雞腿,“下雪天,你過來一趟不容易,看著天氣近兩日仍會風雪交加,留下歇兩日再走。”
他沒等章牧是否同意,端起鍋和碗回灶間。
章牧愣了一下,多看了幾眼曹律的背影,又回頭望向愜意慵懶的爬上軟榻躺著的龐邈。
龐邈道:“人會變,隻為所愛的人而改變。”
“改變……”章牧喃喃自語,若有所思。
曹律回來的時候,章牧和其他護衛說話去了,他在龐邈臉上親一口,“一會兒我去縣城給你買點心,你先睡一會兒,別去葉大夫那兒湊熱鬧。”
“我也想去!”龐邈伸手勾住曹律的脖子。
“乖。”曹律又親親他,“還沒出正月,城裏到處是玩爆竹的小孩。我們這兒和其他村民隔著遠,影響不到你,城裏街道窄,可不一樣。”
“……對哦。”龐邈揉了揉眉心,雖然恢複的好,但總歸有點影響,做事想東西偶爾丟三落四。
“基本上我們倆形影不離,我好好護著你,別擔心。”曹律揉揉龐邈的頭發,掖好被角,“等我半個時辰。”
“嗯。”龐邈揮揮手。
曹律走後沒多久,前院漸漸安靜,龐邈睡了個好覺,夢見曹律給他做了滿滿一桌大魚大肉,鮮香麻辣,饞蟲嗷嗷直叫……等醒了,他空虛的咂咂嘴,爬起來裹緊貂裘,在院子裏溜達一圈,冷不丁看到門口出現個陌生漢子。
漢子的臉上毫無血色,依靠著門勉強站著,一隻手捂在腰上,目光警惕戒備的盯著龐邈。
葉八慌慌張張的從後麵跑過來,“那麼重的傷,剛醒了別亂跑啊。”
漢子喘幾口氣,“你們救了我?”
“不然還能有誰?”葉八覺得問題好笑極了,“不想死就快去躺著,要是精神夠的話,不如和我們說說是不是在山裏遇到山賊了?”他轉頭又對龐邈說:“爐子上溫著藥,記得喝哦。”
“多謝。”龐邈點點頭,葉八和漢子離開沒一會兒,曹律拎著糕點回來了,擁著他回屋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