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闊心胸,心中裝著天下,才能真正融入天下,獲得無上的境界。
曾有一位學人這麼說:“學佛,就是以出世的精神來做入世的事業。”這句話點到了禪宗的實處。禪宗的出家人,發願學佛並非為了隱遁山林。一切有成就的大師成佛後的願行,則純為利益眾生而出發,再不涉及個人的私利。由是可知,出家人,絕非意誌消沉、行為悲觀的避世者,更非飽食終日、無所事事的寄生蟲。而是克製自我、舍己為人、誌願深廣宏大、行為光明磊落的救世者。青少年朋友們不一定要去修行佛法,但是這種“用出世的心做入世的事”的心態,是可以學習的。
在太平寺中,弘一法師見到了前來拜訪的老友穆藕初。敘舊之後,兩人的話題自然而然地談到佛法上來。穆藕初對於佛教並無多少了解,不過他在一些哲學、文化類的書籍中見過一些批評佛教的觀點,對於佛教總覺得是一種導入出離世間,逃避家國社會責任的宗教,當此國家衰微,正需國民奮發圖強之際,佛教於世又有何益呢。
弘一法師解釋說,佛法並不離於世間,佛教的本旨隻是要洞悉宇宙人生的本來麵目,教人求真求智,以斷除生命中的愚癡與煩惱,修學佛法也並不一定都要離塵出家,在家之人同樣可以用佛法來指導人生,利益世間。就大乘佛教來說,其菩薩道精神,更是充分體現著濟物利人的人世悲懷,凡有誌於修學佛法者,皆需發大菩提心,立四宏願,所謂“眾生無邊誓欲度,煩惱無盡誓願斷,法門無量誓願學,佛道無上誓願成”。以此自勵精進,無量世中,懷此宏大心願,永不退失,隻要是濟世利人之事,都可攝入佛道之中,佛教哪裏會是消極避世的宗教呢?
弘一法師也是一位真正做到了用“出世”的心做“入世”的事的人,在他出家之後,他一方麵靜心研究佛法著書立說,另一方麵則不斷遊曆來進行佛法的交流和弘揚。尤其是在抗戰期間,曾經留學日本的他更是站在了抗日這一邊。他甚至在生命的彌留之際還寫下了“悲欣交集”四個字,一麵慶幸自己的解脫,一麵悲憫人生的苦惱。
一般來說,人總是想得到,而不想付出。但實際上,世界上沒有這麼簡單的事情。一個人,永遠隻想著收入,而不想付出,那這個人永遠都不能獲得解脫。隻有那些心中裝著眾生的人,才能真正融入眾生,達到至高的境界,成就解脫的人生。
一位禪學大師有一個老是愛抱怨的弟子。有一天,大師派這個弟子去集市買了一袋鹽。弟子回來後,大師吩咐他抓一把鹽放入一杯水中,然後喝一口。
“味道如何?”大師問道。“鹹得發苦。”弟子皺著眉頭答道。隨後,大師又帶著弟子來到湖邊,吩咐他把剩下的鹽撒進湖裏,然後說道:“再嚐嚐湖水。”
弟子彎腰捧起湖水嚐了嚐。
大師問道:“什麼味道?”
“純淨甜美。”弟子答道。“嚐到鹹味了嗎?”大師又問。“沒有。”弟子答道。
大師點了點頭,微笑著對弟子說道:“生命中的痛苦是鹽,它的鹹淡取決於盛它的容器。”
你願做一杯水,還是一片湖?開闊心胸,心中裝著天下,才能真正融入天下,獲得無上的境界。
南懷瑾說,佛的出家弟子們,離開妻兒、父母、家庭,這種出家眾叫作大比丘眾。人們把佛教經典中的出家眾,歸類到小乘的範圍,他們離開人世間的一切,專心於自己的修行,也就是放棄一切而成就自己的道,叫做小乘羅漢的境界。這在中文叫作自了漢,隻管自己了了,其他一切不管。禪宗則稱之謂擔板漢,挑一個板子走路,隻看到這一麵,看不見另一麵。也就是說,把空的一麵、清淨的一麵,抓得牢牢的,至於煩惱痛苦的一麵,他拿塊板子把它隔著,反正他不看。
菩薩們的塑像都是俗家的裝扮。譬如大慈大悲觀世音、大智文殊菩薩、大行普賢菩薩以及其他一些菩薩等,都是在家人的裝束出現,除了大願地藏王菩薩。出家人是絕對不準穿華麗衣服的,絕對不準化妝的,可是你看菩薩們,個個都是化妝的啊!又戴耳環,又掛項鏈,又戴戒指,叮叮當當,一身都掛滿了,又擦口紅,又抹粉的,這是菩薩的塑像。這是為什麼呢?就是說他是入世的,外形雖是入世的,心卻是出世的,所以菩薩境界謂之大乘。
以出世的精神來做入世的事業,這是禪宗的特質所在,也是佛教備受推崇的原因所在。青少年朋友們如果能從佛教的經義中學到一點出世和入世的辯證關係,對於自己的內心建設是十分有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