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二節 我倒在紀雲琅懷裏了(1 / 2)

是了,王雪晗打我,不過是前天的事情,可是中間經過了這許多,再想起來,竟是分外遙遠。

我搖搖頭,“我沒有生王雪晗的氣,剛才我還見了她……”

“那我呢?”紀雲琅在我隻說了上半句的時候便開口問道,以至於我的下半句話和他的疑問同時說出,仿佛他,很有幾分迫不及待的樣子。

我想,我應該沒有生紀雲琅的氣。可是,我若是就這樣說出來,會不會顯得我……太沒有脾氣,太沒有深度,太沒有底限了?

我在心中反複掂量了一番,忽然一股悲涼的笑意湧上了心頭,紀雲琅隨便的一句話,我都這樣當真了,可是,紀雲琅問這樣的問題,是他真的在乎嗎?

“事情都過去了,還問這些幹什麼。”我這樣說。

其實我想問,紀雲琅,這對你重要嗎。可是我沒有問,我生怕像紀雲琅帶我到酈國的邊境上幫我找記憶,我問紀雲琅,這對你重要嗎,紀雲琅說重要。可是我再問為什麼,紀雲琅便不回答了。我更怕的是我問紀雲琅,這對你重要嗎,紀雲琅輕會忽地笑一笑,不重要,我隻是隨便問問。

有時候啊,還是不要問太多。

紀雲琅站在我的身後靜默,夜風吹來帶著白日裏積攢的溫度,衣衫裙角在暖風中飛揚,再也沒有一絲畏懼寒冷的瑟縮。

我看不到紀雲琅的身形,卻可以在腦海中恣意想象,他淺藍色的衣衫是怎樣伸展開來,變成黑夜中若飛若揚的翅膀。

許久,紀雲琅方又問道:“為什麼對王雪晗留手呢?”

“因為我的手被你抓著。”我答道。

紀雲琅笑得有些無奈:“好吧,你為什麼沒有踢王雪晗一腳。”

“那你應該問,我為什麼對王雪晗留腳。”我糾正到。

這個問題,不久前的傍晚時分,王雪晗也曾問過我。

王雪晗以為,我是腦子壞了,傻到想不起來用腳攻擊她。

可是紀雲琅不會想得這樣簡單的,因為紀雲琅比王雪晗更了解我。

我能聽到紀雲琅在我耳邊將拳頭捏的格格作響,他總是沉不住氣的。

可是,“我不想傷害王雪晗,以及她和你的孩子”這樣的話,紀雲琅會相信嗎?記得我托紀雲琅無論如何設法醫治徐阿姆的時候,紀雲琅曾說的是:“飲了那些誅心之血淚,再冷血無情的人也會變得善良起來。”

我不想再聽到關於誅心血淚的任何話了,反正在紀雲琅的心裏,我本來就是一個冷血無情的人。還是王雪晗說的好啊,強盜難道還會發善心。

我做好了腳底抹油的打算,低聲喝道:“紀雲琅,你敢恐嚇我!”

紀雲琅微微一笑:“不是恐嚇,是威脅。”

“威……威武不能屈。”

紀雲琅笑道:“好吧,我不嚇你了。”

“那我就……告辭了!”

我的身體像一隻離弦的箭,在夜色中激射出去。白色的裙角和衣衫在夜風中蹁躚,長長的頭發在腦後拖得筆直。我仿佛變成了翱翔的白隼,順風淩空劃過。

我就這樣像一陣風般逃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