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四節 到了識趣的最高境界(2 / 2)

無名仍是仰首看著王雪晗,絲毫沒有退縮:“怎麼,難道這話還要貴妃親自對你說嗎?”

“你……你……”雪婕妤氣得手指發顫。這句經典的話也又一次出現,且每次說這句話的人,都是一種顫抖的姿態。

無名與雪婕妤就這樣對峙起來。

我伸手拉了拉無名的衣袖,說道:“咱們回去吧。”

無名看著雪婕妤說道:“請雪婕妤下轎,恭送貴妃娘娘。”

雪婕妤的眼中冒出了火來:“賤婢!你跟你主子一樣,得了失心瘋了嗎?”

無名迅捷地衝到了王雪晗的肩輿之前,張開雙臂攔著眾人,說道:“請雪婕妤下轎,向貴妃娘娘道歉。”

我不知道無名何以這樣堅持,對我而言,王雪晗是否下轎是否請安都是極無所謂的事情。可是無名的執拗讓我忍不住好奇,回想她的幾句話,這種語氣和說話的方式,竟讓我不由自主地想到了當初,慈寧宮的嬤嬤對我說的話。我有些惴惴地看著無名,想到了一種酈國人的迷信,叫做靈魂附體。

而王雪晗對無名的惡劣態度也讓我感到憤怒,不管是此刻無名張著手臂擋在我麵前,還是在大迎時無名總是一言不發地跟著我,我都覺得自己是要保護無名的。

從一開始徐阿姆教育無名,而我總是接機將她叫走助她脫身開始,保護無名便是一種自然。就像是當日我宮裏的小蘭和小琪在大年三十的晚上死去的時候,我心裏一直在隱隱約約回響著同一句話,要保護好你身後的弟兄。

於是我不再做離開的打算了。我隻是靜默地站在一邊,似乎漠不關心地看著眼前的一切,周身與大腦,卻都進入了高度警惕的禦敵狀態。

雪婕妤終於還是下轎了,當然不是為了給我請安,恭送我或者跟我道歉。

她一手捂著並無什麼明顯特征的肚子,一手指著無名說道:“來人啊,把她給我拖走,替我好好教育她!”

在我的容忍範圍內,除了徐阿姆,沒有人可以教育無名的。

所以當我看到雪婕妤身邊的一眾丫鬟仆婦還有抬轎的公公們衝上來的時候,我拉住了神色驚恐卻又執著衝鋒上前的無名,然後略施一些拳腳,將那些弱不禁風又不敢當真動手的酈國人打倒了。

徐阿姆會說話的時候,常跟我說在酈國是要學會看人臉色的,而在宮中看不懂臉色則常常意味著難以生存。不像在大迎,看不懂別人的臉色,還可以直接了當的問一問。這種看臉色的本事,酈國人稱之為“識趣”。

而我麵前倒地呻吟的這些酈國人,就是非常識趣的,不,是已經到了識趣的最高境界。

當我打倒第一個張牙舞爪撲過來的人的時候,我就發現了這一點。

他們聽到雪婕妤的話,毫不猶豫地衝了過來,個個都是凶神惡煞的,可是他們出手卻是全然無力的;而中了一招之後,呼叫卻是驚天動地的;最主要倒地之後,各個都是掙紮不起的。

既響應了雪婕妤的命令,又不會傷害自己,更不會見罪於我。倒在地上的,都是成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