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二節 已經遠的讓人感到觸不可及(2 / 2)

而紀雲琅也似乎正為了選新妃嬪的事情忙碌了著,連延和殿裏的宮女們,都在閑暇的時候悄悄議論著,今日進宮的女子如何如何,比起昨日進宮的如何。皇上對哪個女子多看了一眼,哪個女子對皇上笑得最燦爛了。

如今延和殿的宮女,也有好多生疏的麵孔,但聽無名說,都是紀雲琅給我安排的。無名從秋闌殿搬到了延和殿,原本和她一起住著的三個大迎的陪嫁丫鬟卻隻來了一個。

我問起無名,無名說太後請她們去了織錦局,指點那些專門為我織布裁衣的酈國裁縫,看我在大迎喜歡哪些花紋或者衣服樣式。

無名說,那是個清閑的好差事,反正她們幾個閑著在秋闌殿,也是整天繡花做衣服。如此,我便放下了心,不再以此為意,繼續困擾我的,還是吃驚的情緒。

這一次的吃驚讓我消沉了好幾日,這不僅僅是我聽不懂紀雲琅的一句話那樣簡單的問題,而是代表著,我和紀雲琅的思緒,離得遠的已經讓人感到觸不可及。

由此我展開了對於人生的一係列思考,我絞盡腦汁,竭力想要清楚自己生存的意義。可是有的問題越是糾結就越是想不清楚。

直到有一天我把自己的疑惑告訴了芸妃,這個被我視為方外之人的人。

我問她,為什麼有的問題別人是一個想法,我卻是另外一個想法,而且不管怎麼樣,我都不能接受別人的那個想法呢。

芸妃淡淡一笑,給我端了一杯冬天的雪水沏的梅花茶,她的聲音像沁心爽口的花茶那樣直透心底:因為你心中還有固執的是非之分。

芸妃的話的確很有道理,解開了我心中的一個疑團,卻又使我陷入了另一個疑團裏——我心中為什麼會有這麼固執的是非之分呢。

芸妃說,就像這個季節,已經沒有雪和梅花了,但我們不能固執地認為雪和梅花便是不應在此時存在的東西,不然,我們就嚐不到這樣的梅花茶了。

芸妃的話絕對有道理。可是這個道理,似乎更在我所能接受的藩籬之外。

這一番消沉整整持續了半個多月,我除了去過一次芸妃那裏,整日便是獨自在宮裏漫步思索。

宮女們特特告訴我,太後知道我害怕蛇蟲,所以一到驚蟄節氣,專門將宮中所有偏僻角落都整理檢查了。我怔了一怔,才想起自己失憶的起因,是因為頭上爬了一條小蛇。

漫步的時候我隻是在思索,基本不會看路記路,所以常常走到後來,便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裏。

有時候遇上了宮女或者侍衛,我會讓他們把我帶回到延和殿去。有時候走得地方比較偏僻,而我轉來轉去找不到方向,紀雲琅就會派人在宮裏四處找我。

不過盡管這樣常常迷路,出門又不許宮女跟著,紀雲琅在找到我之後也沒有不滿的神色。有兩次竟然是他親自帶人在宮中尋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