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沒有看到父親,楚心藍有些放心不下,也許就算將失聲的事情告訴父親也比現在要好。
言葉答應了她,一大早就出發去了那個沿海的小鎮。
屋後的小豆芽已經長大了很多,足足半隻手臂的大小,嘴裏布滿了鋒利的牙齒。一個銀發少女蹲在旁邊,手裏拿著竹籃子,裏麵裝著許多水果,她將花生丟了過去,食人花一口吞下,連殼都沒有吐出來,不知道它都將吃下去的東西消化到哪裏去了。看著眼前這既可愛又顯得有些可怕的小豆芽,她很想伸出手摸一下,卻生怕被它尖銳的牙齒咬上一口,纖纖玉指停在空中好一會都沒有決定該伸出去還是收回來。
摸一下吧!就一下!
她還是伸出了右手,食指慢慢的接近食人花光禿禿的綠色腦袋。本不該對這些奇怪的生物產生恐懼,還是男性時的她看到這些東西最多隻是有些厭惡罷了,現在卻產生了少許的懼意。意識到了自己內心變化的她卻沒有任何害怕和迷惘,因為她早已接受了這個身份,順其自然以後,活得反而輕鬆了許多。
然而,小豆芽的舉動打斷了她的思考,它毫不客氣的一口咬住了伸過來的手指上,絲毫不肯張嘴,吃痛的她想要將手指收回來,可是食人花卻越咬越緊,鋒利的牙齒已經深深的嵌入了肉裏。
這可不是食物啊!
還是不忍傷害這一株小豆芽,她決定切掉手指再使用再生術。身後在這時傳來熟悉的腳步聲。
“怎麼搞的?”
很快,言葉就弄清楚了狀況,並且在楚心藍用匕首切斷自己的手指前飛快地抽出佩劍將食人花從頸部斬斷,沒有絲毫的猶豫。綠色的液體飛濺在了銀發少女的身上,她低頭看著已經滑落到地麵上小豆芽,內心突然有股空蕩蕩的感覺。
自從上次刀神拜訪了之後,言葉變得更加小心謹慎了,她的小心謹慎隻針對任何接近楚心藍的事物。
慌慌張張的將楚心藍抱進屋內,仿佛發生了不得了的大事一般,待到將她安置到床上以後才發現,剛才的咬傷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這才想起來她是個醫師。
“還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嗎?你感覺還有什麼地方不舒服嗎?”食人花在咬到敵人的時候會釋放一種麻痹的毒液用來對付獵物,也許問了身為醫師的楚心藍這種問題有些白癡,所謂關心則亂。
[已經沒事了。]她輕輕歎了一口氣。
遊戲終究是遊戲,食人花終究還是一個很普通的怪物,它不會因為一個人養了它多久就成為了那個人的寵物,它們隻會按照事先編排好的程序活動,終究是沒有情感的。
“對不起,剛才我太急了,想不了那麼多就把它砍了。”注意到了楚心藍的失落,言葉連忙為剛才的舉動解釋,她知道楚心藍很喜歡那一株食人花,從親手播下種子到慢慢生根,成長到現在的地步要說沒有一絲情感那是不可能的。
“對不起,我好怕會失去你,你看起來就像是不存在的夢一樣,我好擔心一覺睡醒之後就再也找不到你了,你實在太完美了,完美得令人難以接近。”她緊緊的抱住了身旁的銀發少女。
玩具嗎?楚心藍的腦海裏出現了這個詞語,也許言葉隻不過是把這個軀殼當成了心愛的玩具吧?如果僅僅隻是玩具,為什麼她會如此迷戀呢?這就是那個名為愛情的東西嗎?
兩人的關係究竟是怎麼回事呢?是戀人嗎?
不是。
是姐妹?兄妹?抑或是朋友?
也不是。
言葉對楚心藍的情感也許是愛,楚心藍也深知她對自己的情感,已經不止一次的在自己的麵前表露愛意,雖然自己一直在刻意的回避,但這樣的回避還能持續多久呢?
是時候做個決定了。
她不忍看到言葉這般痛苦,如果兩人不適合在一起,她決定放飛一直困在自己身邊的言葉。如果可以的話,她也想有一個可以陪伴在一起度過餘生的伴侶。
[你愛我嗎?]這幾個字仿佛擁有魔力一般,剛才的言葉還是一副患得患失的樣子,現在卻突然間變得欣喜若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