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作孽,不可活!
現在的宋欽君,就深陷在自作孽的困境中而不自知。
江南水患派了陳瑾,糧資發放沒有問題,監管也沒有問題,偏生就是出了瘟疫,而且一發起來不可收拾,泛濫的很快。
宋欽君大發雷霆,好端端的,既然朝廷已經咬牙撥銀子款項了,索要的要求也都滿足了,怎麼還會有瘟疫,出現這種情況,隻可能是下麵的人辦事不利,一定是有漏洞的地方,否則的話,絕對不會這樣!
要說這話也是沒錯,本來水患之後就容易瘟疫肆虐,可是偏生下去賑災的是新人,沒有這方麵的經驗,隻以為補足米糧讓人不會餓死就行了,可沒想到還要多調動一些大夫,瘟疫剛開始的時候不是那麼嚴重,也不太看的出來。
本來嘛,平頭百姓有個頭疼腦熱的,都是忍忍就過去了,誰有那麼多閑錢去吃藥,結果忍著忍著就出大事了,發高燒的,打擺子,最後出現大麵積的紅疹潰爛,等病發出來的時候,基本也到晚期來不及了。
而沒發出來之前,看著跟好好的人沒什麼區別,接觸過的,不定誰就被傳染上了。
這下發的快啊,很快就肆虐起來,就連有些大夫都中招死了,相鄰村鎮的聽說有瘟疫,逃的逃,躲的躲,本來富庶的江南一片,到處變成空落落的村莊,連個人影子都看不見,蕭條的不行。
而災患地區的人,就算是得了病,也有還沒病不想死的啊,就想法設法的想要逃離這個地帶,外麵的人也不知道你從那裏來有沒有瘟疫,頓時恐慌就產生了。
這種岌岌可危的恐慌傳到了帝京,更傳到了宋欽君的心裏。
“啪!”重重的一聲甩,八百裏急件就這樣被扔在了地上。
本來一封信能有多重,他太過生氣,連著一堆奏折都丟了下去,發出清脆的響聲。
朝堂之上,所有的人大氣都不敢出,生怕惹到了老虎的胡須。
“急件急件,個個都是急件!不過一個水患,就讓你們辦成了這般模樣,以前都是怎麼辦事的,朕是養了一群飯桶嗎?!”他站起來,怒聲嗬斥著。
實在是太生氣了,從登基,就沒什麼順心的事,一路的煩心下來。
沒人敢回話,這時候誰回話誰死。
“說話啊!”宋欽君更生氣了,“你們平時一個個的,不是都很能說啊,怎麼這會子,又都成悶葫蘆了?!都是朝廷棟梁,國之精英,倒是給朕出個主意!這個瘟疫,怎麼治療?!”
鴉雀無聲,但是如果這樣僵持下去,也不是什麼好法子。
有人鼓足勇氣站了出來,“皇上,當務之急是調動全國各地的大夫去林州,把當地的瘟疫給控製住了,才能再去解決其他地方的!”
要解決,肯定要先從根本上解決。
“林州如今已成死城,能跑的都跑光了,留在裏麵的都是身患重病的,哪裏還有大夫肯去,就算去了隻怕也是送死的!難道死的人還不夠多嗎?”有人立刻提出異議。
“可是如果不從根源上著手,死的人會更多,林州的瘟疫不消,其他周邊的州鎮都會跟著倒黴的啊!”
“現在的問題是沒法著手,隻要派去的人,都會死的!”
“大夫或許有解決的辦法,不讓他們去調查,怎麼能解決呢?”
“解決可以抓一個得了瘟疫的,好好的研究解藥,能有控製的解藥了,再去也才是安全的!否則的話,天下的大夫都死光了,以後怎麼辦?”
“等大夫這樣研製出來,隻怕是全天下的人都要死光了!”
爭執開始,就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宋欽君的眉頭越鎖越深,他最後忍不住大喝一聲,“好了!都夠了!”
他一聲嗬斥,所有的人都安靜下來,又不說話了。
冷眼掃視一圈,他陰沉著臉說,“剛才還一個個的裝深沉不說話,現在又吵得亂七八糟,一個有用的都沒有,說的全都是廢話!”
被嗬斥了一頓,雖然誰都不服氣誰,可也沒人敢說什麼。
胸口起伏的很厲害,宋欽君是真的氣的不輕。
瘟疫這種事,可大可小,如果不處理好,方才怎麼說的,全天下都死光了?還真不是開玩笑的。
沉吟了下說,“洛離!”
“臣在!”
“你領兵前去林州,支援陳瑾,順便看一下情況,如果整個城已經擴散開來――”他頓了頓,似乎在考慮,然後默了會兒下了狠心,“就關起城門,不能放任何人出去,放火燒城!”
最後四個字,簡直是擲地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