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今生這種東西,不是每個人都相信的,就算信的人,真的在你麵前發生了,要接受,也是蠻困難的。
坐著說了好一會兒,爺孫倆有太多太多的話要說,仿佛隔了一輩子那麼久。
知道他們沒那麼快出來,宋南成和宋弈晟也不著急,兄弟倆就在院子裏的樹蔭下坐了下來。
天冷,雖然是晴天,太陽卻被雲層給遮住了,坐在樹下還能稍微擋擋風。
“你怎麼想到要派人保護他,而不是交給朝廷的!”宋弈晟有點好奇,要知道當時葉大將軍可是通緝犯,如果發現了,第一反應應該是上報朝廷。
“七弟,你說,你相信裏麵的人,會是通敵叛國的人嗎?”眼睛瞟向屋子,宋南成淡淡的問。
宋弈晟沒有開口,他微微搖頭,當然不相信。
要叛國,早都叛了!
一個人要做大逆不道的事,一定是因為有更龐大的利益,對方還能給出什麼龐大的利益,他已經重兵在握,已經是權勢一方了。
“那就是了,我也不信!”宋南成說,“更何況,那個時候我雖然沒有回京,也聽說父皇已經不怎麼過問朝政了,既然宋欽君這麼忙碌,我這個做弟弟的,怎麼好意思給他添亂呢!‘逆賊’這種事,自然是圈起來先放著了!”
他這哪裏是圈起來先放著,分明就是保護起來了。
“可是在莊園的時候,你也沒有說!”宋弈晟看著他說。
如果說一開始是怕人知道,可是後來你都知道麵前的人是誰了,為什麼不說?
“因為你們還是要到北漠來的!”宋南成微微眯起眼睛,“如果那個時候我說了,她也一定要來,對不對?先來這裏再去看承歡,豈不是很繞到?老七,你不一樣還是找到了!”
就算他什麼都沒說,他還是找到了,他這個弟弟,也是有夠聰明的。
“那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宋弈晟自然是有心中的目標的,可是這個六哥,從來都是出人意料,居無定所的漂泊著。
“我讓柳兒在前麵風城堡等著,等這裏的事兒了了,我想,我應該會在那裏住上一陣子了!”他淡淡的說。
“風城堡?”揚了揚眉,宋弈晟說,“那裏差不多是極北了,很冷很冷的,為什麼要選那裏?”
“就因為極北,很遠啊!”他笑,“這樣宋欽君也不那麼容易找到,就算他知道地方,也未必願意這麼大費周章。等你哪天要回帝京了,告訴我一聲!”
“隻怕還要好一陣子!”宋弈晟說,“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如今人和勉強算,地利也有點,就差天時了!”
仰起頭看著天,宋南成說,“會的,天時早晚會來的!”
早晚,早或者晚,隻是看天要等到什麼時候,終究還是要人為的推動一把的。
…………
坐在院子裏,天色慢慢的暗了下來,起風了,就開始冷了。
鸞音終於從屋子裏走了出來,眼睛紅紅的,顯然是狠狠的哭過了。
宋弈晟走過去輕輕的攬住她的肩膀,將她攬入自己的懷中。
“天色已經晚了,下山隻怕是有些危險的,要走,也等明天天亮了再走吧!”宋南成說道,“這裏有廂房,已經收拾妥當了,先住下來再說!”
看來,他還都安排好了。
宋弈晟沒有異議,畢竟這個時候下山,確實是有些危險的。
他往屋子裏看了一眼,宋南成說,“走吧,從我見過他,他就幾乎沒有出過這個屋子,他不會願意出來的,先去前麵吃點東西,然後早點休息,山上夜裏很寒涼的!”
點了點頭,宋弈晟攬著鸞音往前麵走去。
飯菜都是簡簡單單的素齋,倒是也熱氣騰騰的,鸞音手裏端著碗,卻一點吃飯的心思都沒有,胸口發堵。
“多少吃一點,身體最重要!”知道她心裏不舒服,宋弈晟開口勸她。
“今天應該算是喜事,隻可惜在這裏,不好喝酒,就以茶代酒,我們喝一杯吧!”宋南成倒是很高興的樣子。
緩緩的抬起眼,鸞音道,“何喜之有?”
“你跟你爺爺團聚,難道不是喜嗎?”他反問道。
默然。
算是喜事嗎?本來算的吧,可是太過沉重了,過往的一切,所有的傷疤全部重新揭開,血淋淋的擺在麵前,讓她的心怎麼能安定的下來。
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別再去想,已經聊了一個下午了,壓得她的心都要透不過氣來,讓自己精神一點,“我有一點很好奇,你是如何能夠使得動暗影衛的?”
她費盡心思花了三年才培養出來的,讓他這麼輕易就能驅使去做這些事,豈不是太沒有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