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稍鬆了口氣,轎子出了城門,一路開始往郊外去了,當她發覺路線不對的時候,手中悄悄的握住一把匕首。
出宮前,身上唯一攜帶的了,防身之用,隻是沒想到,這麼快就用到了。
轎子的速度越來越慢,周圍的聲音也越來越小,她知道,差不多是對方要動手了。
果然,最後轎子停下,聽到外麵的聲音說,“側夫人請下轎吧!”
她動也沒動,隻是緊緊的握著匕首,手心裏已經滲出了汗。
如果對方不叫她,而是直接一劍刺過來,能躲得過麼?
一手抓著轎子旁邊的扶手,算著時間,等待著對方的主動攻擊。
隻聽到呼呼的一陣風聲,忽然之間,就什麼都聽不到了。
也沒有人叫她了,更沒有其他的聲音,周圍除了風聲,似乎再無其他。
等了好一會兒,還沒有動靜,遲疑了下,揚手掀開轎簾的一角往外看去,這一看,登時目瞪口呆――
先前接她的那個人,已經瞪大眼睛仰躺在地上,口中流血,明顯是氣絕了。
不隻是那個人,連邊上的四個轎夫,也全都死了。
轎夫也絕不是簡單的轎夫,每個人手中都握著兵器,尤其先前接她的那個人,手中的長劍緊緊握著,劍尖還是指向轎子的方向,看起來,就是想動手還沒來得及,就被人殺了。
可是,殺他們的是什麼人?為什麼一點點動靜都沒有,她甚至連慘叫聲都沒有聽到,這般的手法利落。
如果對方是敵人,那才是真的可怕!
但這些人殺的是想要殺她的人,應該,不是敵人吧?
猶豫了一下,她仰望四周,朗聲道,“是何方英雄出手相救,請出來一見?”
沒有一點回音,就好像這裏隻有她一個人一般。
“不知是哪位英雄,再次不甚感激,既然英雄不想現身,那就後會有期!”她聲音清脆,回響在空中,見依舊沒有人理會,便疾步離開了。
此地不宜久留,相信很快就會有人查到這裏來,而且空氣中彌漫著血腥的味道,她不能再逗留下去了。
小心翼翼的跨過那些死人,往前跑了兩步,想了想,又回轉身,在那個領頭的人身上摸了摸,最後摸出那塊皇後的令牌,這才塞入懷中離開了。
她離開後很久,空氣中的血腥味都彌久不散,隻有一抹灰色的身影,很快的一閃而過。
一路不曾停歇,她隻能從小路走,免得被人發現,好不容易來到安陽王府外,已經天色擦黑了。
想了想,從王府的偏門而入,避開前門,免得被人發現。
已經空蕩蕩的安陽王府,簡直如一座死宅,人去宅空,隻有個別幾個看家護院的。
可是宋弈晟本就沒有多少家私,看家護院也沒什麼可做的,不過是徒留個名罷了。
摸黑找到柳兒的房間,伸手推了推,門是從裏麵閂著的,便輕輕叩了叩門。
先敲了三聲,沒有任何的回音,停了停,再次敲了敲,隻聽到裏麵傳來驚覺的聲音,“誰?!”
“柳兒,是我!”她壓低聲音說道。
裏麵遲疑了一下,忽然動了起來,很快就將門打開,定睛一看,借著黯淡的月光看清她的臉,瞬間就激動起來,“夫人,你回來了!”
“噓!”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左右看看,推她進了屋,然後轉身將門關上。
她進了屋,看到柳兒要點燈,連忙上前吹熄,“別點!”
柳兒一怔,“夫人,您是偷跑回來的?”
“傻丫頭,宮裏如果能這麼容易偷跑回來,我早就走了,還會等到現在?!”她說道。
“那……”可是這樣的謹慎和偷偷摸摸,又是什麼意思呢?
“此事說來話長,我有時間慢慢跟你說!”她說,“總之,我不能再在京都留下去了,柳兒,你也跟我一起走吧!”
“可是夫人,京都守衛森嚴,如何離開?”她不解,“不如等奴婢通知王爺……”
“通知哪個王爺?”她一問,把柳兒給問怔住了。
“不管通知哪個王爺,都來不及了!”她急促的說,“你快點收拾些簡單的細軟,然後跟我一起,我們天一亮,就離開京都,出城門你不用擔心,我自有辦法!”
柳兒還有些猶豫,“可這王府!”
“這王府,你覺得還有任何用處麼?”她抬眼看了看,冷笑一聲,“不過一具空殼而已了!”
想了想,柳兒咬了咬唇,嚴肅的點了點頭,“夫人,柳兒跟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