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你若心中有他,就最好勸他早早離去,否則的話,誰也幫不到他!”她搖了搖頭,不再說什麼。
一掀開簾子鑽入轎中,一門心思想著自己的心事。
江南水澇,沒想到這個季節,居然會水澇,當真是天災,宋欽君,看來連老天都看不慣你的所作所為啊!
輕輕的閉上眼,長舒一口氣,隻要閉上眼睛,就是那一片猩紅的血,一百多口人,血痕飆飛,讓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她一定,一定要為這些人報仇雪冤。
回到王府,鸞音徑直去找宋弈晟,這些日子,他簡直清心寡欲的快成和尚了,天天窩在房間裏不是練字就是看書。
果然,一徑走到書房,他果然在。
“王爺……”她喚了一聲走上前。
他還在練大字,說實話,宋弈晟的蠅頭小楷一直寫的不錯,最近也不知道抽什麼瘋,突然想起來練大字了。
“嗯!”他應了一聲,卻是頭也不抬。
“王爺,江南水澇了,您聽說了嗎?”直奔主題,現在哪兒有什麼心思去看字。
“聽說了!”他居然一點都不驚訝,“說說我的字怎麼樣?”
這個時候,他居然還有心思問字,鸞音從他手中徑直的抽走了筆,“王爺,我說話你到底聽到了沒有?”
宋弈晟這才看向她,看著自己沾滿墨汁的手,笑了笑,“聽到了,江南水澇嘛,你弄的?”
“……”她簡直無語,這是存心跟她打太極呢?
“王爺難道就醉心練這些無用的東西了嗎?就算是做給某些人看,也足夠了!”現如今時間緊迫,哪裏容得這麼拖延下去,當然是能抓緊一分時間是一分了。
“這些當然不是無用的東西!”搖了搖頭,一副你不會欣賞的樣子,然後捏起紙的兩端抖了抖,“說吧,江南水澇,你又動什麼心思了?”
他這人吧,明明知道你心急,偏生還要逗你,真不知道說什麼好。
“這場水澇是個極好的機會,王爺何不趁此機會離開?”她臉上帶著算計。
睨了她一眼,宋弈晟卻是慢悠悠的說,“極好的機會?本王怎麼沒有看出來?”
“既然發生了水澇,必然要派人賑災,也要著人安撫,這個時候,難道不是王爺離京的大好時候嗎?”方才她就想的很清楚了,這簡直是老天爺賜予的最好的機會,不好好利用實在太可惜了。
宋弈晟卻是笑了起來,一臉的不以為然,“你以為,當今聖上會派我去嗎?”
“他固然不會,但是王爺可以主動請纓啊!”鸞音緊著說,“王爺大可以直接開口向皇上請求前往江南安撫災民,順便監督賑災情況。”
“前兩日,他便想假借你之手殺了我,難道不過幾日,便肯放我離京了?”宋弈晟輕笑,帶著幾分譏諷,“做夢!”
“王爺,我也知道這似乎有很多不通的地方,但這是絕佳的機會,絕對沒有比這一次更加天助我也的了!”她認真的想了想,“就算皇上不肯,總可以想別的辦法的,他不肯,我們可以讓他肯!”
“哦?”挑了挑眉,宋弈晟倒是來了興趣,“你怎麼個有法子讓他肯?”
能動得了宋欽君?他倒是要對她刮目相看的了!
“其實皇上的這樣性格,並不難對付!”她想了下,分析說,“想對付一個人,跟討好一個人是一樣的,都要對症下藥投其所好。隻要能抓住對方的軟肋,那就簡單的多了!”
宋弈晟似乎並不耐聽這個,“你說的這些,都是理論,本王想聽的,是紮紮實實的辦法!”
“王爺別急!”鸞音笑了笑,“您覺得,皇上現在最想要的,是什麼?”
宋弈晟想了想,很直言不諱的說,“本王的命!”
“不錯,還有!”她點頭,也不否認。
“還有什麼?”
“還有治理好江南的水澇,做的漂漂亮亮,讓災民對當今聖上的英明五體投地,感恩一輩子!”她笑,太了解宋欽君不過了。
“嗯,說的對,但是跟本王離京有什麼關係?”宋弈晟托著下巴,斜她一眼,好像是你走題了一樣。
鸞音也不解釋,隻是笑,“如果,安陽王在這次水澇賑災中,不幸死於瘟疫,您覺得,這理由,皇上滿意嗎?”
宋弈晟先是一怔,旋即板起臉來,“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咒本王!”
“妾身並不是咒王爺,而是幫王爺揣測皇上的心思,您覺得,這樣的一份大禮,對於皇上來說,合適嗎?”她笑盈盈的問,就好像在準備什麼貴重的禮物征詢他的意見一樣。
太荒謬了,拿他的性命做籌碼,還要問他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