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絕對相信!”她閉上眼,仰起脖子,“如果,皇上覺得妾身是抗旨不尊的話,那就殺了我吧!”
宋欽君目光寒徹若冰,死死的盯著她,看著她那張看似平淡無奇的臉,可是卻偏生那麼的倔強,而且是那麼的堅定。
如果可能,他還真的想幹脆將她拖出去斬了,但是――他自己明白,他不能,至少現在還不能!
殺人,就算是皇帝殺人,也總需要一個借口的吧?或許,自己可以給她安一個以下犯上的罪名,但是,他的目標並不是她!
他想讓宋弈晟死的無聲無息,死的完全不是他所為,這個女人,還是很需要的!
沉默許久,他忽然笑了起來,鬆開手,放開了她,“有趣,有趣!七弟看中的女人,果然是有趣的,朕不過是跟你開個玩笑,你居然當真了!七弟這麼喜歡你,難道朕還能殺了你不成?那不是讓安陽王跟朕拚命呢!”
他雖說是開玩笑,但是眼底眉梢,都沒有笑意。
鸞音實在是太了解他了,七年夫妻,彼此都差不多成了對方肚子裏的蛔蟲,對他的一顰一笑,就算是閉著眼,也能臨摹的出。
“妾身是小門小戶,不懂玩笑,讓皇上見笑了!”她垂下眼眸,波瀾不驚。
並沒有因為他情緒的劇烈變化而起任何的不同,這也讓宋欽君對她更加的深思起來。
“你進宮也有些時候了,回去吧,晚了,安陽王怕是要著急了!”揮了揮手,總算是放過了她。
退出屋子,她才察覺自己的後背已經全濕透了。
確切的說,整個內衫,都已經如從水裏撈出來一般,她知道,自己是撿了一條命出來,並不是宋欽君舍不得殺她,而是暫時不好殺她。
如果有一天,她沒有了任何的利用價值,一定會死的很慘,簡直是可以預料到的!
跟在石墨的身後快步的走著,隻想快快的離開這籠子一般的皇宮。
一直上了馬車,石墨正要將車簾放下,她卻一手撐住,然後看著石墨道,“將軍,妾身有幾句話,想跟將軍說上兩句!”
“請講!”石墨愣了愣,然後說道。
“飛鳥盡,彈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她隻說了這幾個字,不待他回應,又接著說,“虎衛軍雖說是皇上的親衛軍,跟著皇上從王爺一路走來的,但是最終,並不是皇上親手創立起來的,將軍望千萬珍重!”
她所能說所能做的,也隻有這些了。
以她對宋欽君的了解,以宋欽君的個性而言,虎衛軍雖然很忠心,可是畢竟不是他一手自己創立起來的,十分的信任,絕對是做不到的。
根基逐漸穩固以後,他需要的,是自己親手建立的嫡係,而這些其他的,甚至能提醒他葉鸞音曾經存在過的,應該都會被一點一點的抹去。
石墨愣了會兒,對她的話一時沒有完全反應過來,還在咀嚼其中的意味,她已經放下簾子,馬車緩緩的離開了。
看著那馬車,石墨想了會兒,終究不是很明白其中的意思,就算不是皇上親手建立起來的,又有什麼關係?前王妃都已經死了,如今皇上就是最直接的主子,這女人,不知道想說什麼!
總算是有驚無險的回到了安陽王府,走進去,直到看見了宋弈晟的臉,才算是鬆了口氣。
宋弈晟已經穿戴好,正在係棉袍,看到她回來,愣了下,然後迎上前,“你回來了?”
“王爺這是做什麼,要出門嗎?”她奇怪的問。
“去接你!”他堅定的回答,“柳兒回來,說你被接走了,是城門的守門將軍,我念著,能動用守門將軍的,也必隻有他,正準備進宮去!”
“不用了,我已經回來了!”她喘口氣,實在是有些撐不住身體,在一旁坐了下來。
“為何召你入宮,這麼突然?”宋弈晟擰起眉頭,一臉的不解。
扭臉看了看身邊的人,宋弈晟會意,揮了揮手,示意他們都退下。
“如果我說,皇上想要王爺的命,您信嗎?”她是微笑著說的,看起來,有點半開玩笑的意思。
宋弈晟沉吟了下,很認真的搖頭,“不信!”
現如今,他根基未穩,一切都還沒有展開來,就算要他的命,也不會是在這個時候啊!
聳了聳肩,鸞音道,“那妾身就沒什麼好說的了!”
“難道是真的?”見她不似開玩笑,居然真的不在說了,宋弈晟又有些半信半疑了。
“其實,妾身跟王爺想的是一樣的,總覺得皇上就算要動手,起碼也要再等上三五個月,可是顯然,皇上有點兒等不及了!”她直截了當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