斂眉不多嘴,她跟在他的身旁轉身往院子裏走去。
有一點他沒有說錯,朝政的事,樂陽公主這個女兒家確實不懂,現如今大權完全把持在宋欽君的手裏,之所以沒有徹底鏟除安陽王,除了對還在位的皇上多少有幾分忌憚,更多的是不放心吧。
跟在他身邊多年,宋欽君一向多疑,想來是不放心宋弈晟到底還有沒有後招,軟禁,既是控製,也是試探。
若想贏,必得忍。奪位之爭從來都是步步為營,她在他身邊學謀略學權術,努力成為他的左膀右臂,卻沒想到最懼不過枕邊人!
進了房,他望著自己的手怔忡良久,“我這麼做,是不是太過分了?”
“王爺一片苦心,公主以後會明白的!”她回答道。
抬眸看向她,他似自嘲般的笑了笑,“是嗎,這麼說你很明白?”
“奴婢隻知道,王爺心裏還是為著公主好的。”端起茶壺,她道,“茶涼了,奴婢去給王爺換一壺。”
他沒有發話,看著她離去,這丫頭是不簡單,可身家背景幾乎沒有任何可疑的地方,若是探子,真的就太可惜了。
去了廚房重新煮茶,王府裏暫時倒是不缺普通的藥材,以她那點藥理學識,隻能治標,治不了本,若想借宋弈晟之力報仇,就必得先調養好他的身體。
正出神間,聽到有人喚她,“小魚,小魚……”
阿忠對她終究還是念念不忘的,隻是無形間多了些分寸和規矩,刻意的謹守顯得生分了許多。
“阿忠。”她回以淺淺的一笑,該說的都已經說了,他若執迷,自己也沒辦法。
“小魚,我是來跟你告別的。”他囁嚅著說,“明兒我就走了。”
“啊?”鸞音有些意外,“現如今這情形,你還能離開王府嗎?”
“每年中秋過後,我都要跟著安總管去驪山收租子的,你忘了?”他看著她的眼神明顯不舍,但是她的心思卻在別處。
對,各皇子都有部分封地,至於封地的收成等都是自行收納,而宋欽君的封地就是個幌子,實際秘密訓練了一批死衛。
可……
“若是你和安管家走了,這府裏剩下的人更是少了。”如果宋欽君允許了他們的出門,是不是代表著要對宋弈晟下手了?
阿忠卻以為她是在害怕,拍了拍胸脯道,“小魚你不用怕,我沒幾日就會回來的。再說了,雖然府裏人不多了,可虎衛軍守著,你也不用怕,就是……好好照顧好自己!”
“阿忠,你說,你要去驪山?”她似乎想起了什麼,又問了一遍。
木木然點了點頭,他懷疑小魚有沒有在聽他說話。
“那……你能幫我個忙嗎?”她心裏暗忖,這簡直是老天在給她創造個機會啊!
“什麼忙?你盡管說,隻要能幫得上的,我阿忠一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他能幫她一點一分都是極高興的。
“現在還不好說,晚上我找你吧!”她想了想,如是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