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大部分人朝著同一個方向跑去,她的心突然就提了起來。
“小哥,發生什麼事了?”總算抓住了一個人,她奇怪的問。
“這麼大的事你都不知道?鎮北將軍通敵叛國,被判了滿門抄斬,現在正在正陽門外等候處斬呢!”大約是急著要去看熱鬧,那男子說完就跟隨人群往前跑去。
鎮北……鎮北將軍……
身形晃了晃,一連串的打擊讓她幾乎要倒在地上。
不,她不相信!爺爺怎麼說也是開國功臣,通敵叛國的事怎麼可能,完全是子虛烏有,皇上又怎會判滿門抄斬,誰敢,誰敢!
心裏撐著一股氣,也不知哪裏來的勁,一口氣發足狂奔到正陽門,那裏,已經是密密麻麻的人群。
攢動的人頭將法場圍了個裏三層外三層,她拚命的撥開人群,好不容易擠了進去。
當看清法場上跪的那一排人時,頓時腿都軟了。
那些不是她的親人又是誰,大伯,三妹,不管男女老幼,盡數綁好了跪在那裏,每個人的頸後都插著一塊“斬”的牌子。
目光在人群中搜索,卻始終沒有看到爺爺的影子,她心中存了一念,轉頭道,“鎮北將軍怎麼不在?是不是在跟皇上求情?還是說被關在牢裏?”
邊上的人以奇怪的目光看了看她,“鎮北將軍前幾日在戰場叛變就失蹤了,你不知道嗎?”
“什麼失蹤了,還不是秘密處決了,鎮北將軍功高蓋主,不私下……”話沒說完,似乎意識到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趕緊閉嘴。
鸞音卻隻覺得眼前一花,爺爺……
“王爺到――”傳來長長尖細的聲音,她跟著所有人一同看過去,隻見宋欽君著一襲象牙白滾金邊的華服正步走過來。
在初升的陽光下,他是那麼的晃人心神,唇畔噙著似有若無的笑,不疾不徐的走向那監斬官台。
幾乎目眥欲裂,她萬萬沒有想到,監斬官居然會是他,更沒想到,自己的死亡不是結束,而是一切噩夢的開始!
他一撩袍子坐了下來,目光沉靜的看著台下,喧嘩與鼎沸仿佛都跟他無關一般。
“不是午時處斬嗎?怎麼這麼早就來了?”有人奇怪的問。
“聽說是雲陽王跟皇上求的情,念及鎮北將軍好歹有功,正午正是最熱的時候,再者多拖一分便多擔驚受怕一分,所以提前處斬,給個痛快!”
若不是嗓子幾乎無法發聲,她都要仰天大笑起來,這竟是宋欽君給的恩賜了麼?
給個痛快,他對我葉氏一門,倒當真是不薄啊!
眼睛通紅,死死的盯著台上的他,身懷六甲被他拉去擋劍,命隕他手,她都沒有這麼深沉的恨意,可是為什麼,為什麼連她的家人都不放過?
就算是一將功成萬骨枯,可是宋欽君,你夠了啊!沒有葉氏滿門給你墊腳,你也已經功成名就了!
這時,宋欽君抬頭望了望天,雲層逐漸變得厚重起來,眼看是要起風了,他微微皺起眉頭,然後側身說了幾句什麼。
緊接著,就聽到他身旁的人再次拉長音道,“時辰已到,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