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第二天B市諸人便要返回,從溫泉度假村回來後大家一起在酒店房間聊天。小秋本來是讓張烈帶林瀾先回家休息,但這次車禍後張烈跟大家的感情急劇加深,他也很想多一些相聚時間,林瀾則是無所謂。聊到十點多小秋依依不舍告辭,抱了這個再抱那個,半天出不了門。
進小區門時車被保安攔住了,看到是一個比較熟悉的保安,張烈搖下車窗戶問怎麼了。保安說:“張大哥,有個人等了你們一整天。我們在監控看見他一直在你們家門口,就去問了一下,他說在等你們,說是你們的朋友,把你們的名字都說得很正確,電話也正確,我們也不好管人家。他現在還在你們家門口呢。”
張烈看了林瀾一眼,笑著對保安說:“謝謝你操心了,我今天手機沒開,可能他聯係不上就在那裏傻等。他一整天一直都在?”
保安說:“中午晚上各出去了一小會,估計是吃飯去了。下午在你們樓下長椅坐著,後來大概覺得冷,就進樓裏去了。”
張烈從車上摸了一包煙塞給保安,再次道謝。
出電梯間轉過走廊,三人看到蘇何墊著報紙坐在地上,大概是等了一天累了,背軟軟地塌著。看到三人他趕緊站起來,拍了拍屁股上的灰,抓起地上的報紙胡亂折起來塞進包裏。張烈打開門,小秋朝他擺了一下頭說:“進屋吧。”
蘇何訕訕地在沙發坐下,眼巴巴地瞅著林瀾,但林瀾根本不看他。小秋遞給蘇何一杯熱茶後便和張烈進臥室,留下兩人在客廳對峙。張烈看小秋捧著筆記本電腦眼睛卻沒瞅著屏幕,明顯在豎著耳朵聽動靜,便笑著說:“你去給蘇何拿一床被子,再拿一套洗漱用品,他今晚肯定要睡咱家沙發了。”
“林瀾沒有把他轟出門,說不定能擠到床上呢。”小秋歎口氣。
小秋抱著被子放到沙發上對二人行使主人權利。“我們先睡了,你們倆有話好好說,不許激動,要吵著我們就把你們都趕出去。”
林瀾哼了一聲說:“我也睡了。”說完便起身進書房,哢撻一聲落鎖的聲音在安靜的環境裏很清晰。蘇何望了一眼書房門,又望了一眼小秋,低下頭。
“算了,有什麼話明天說吧。明天早上你給我們弄早餐。”小秋發號完施令悠悠然回臥室。蘇何想了想,臉上的表情終於輕鬆了一些。他猛地躺倒在沙發上,隻覺得小秋家的沙發特別軟乎,特別舒服。
第二天早上小秋操心外麵那兩隻,也沒心思睡懶覺。他打開臥室門看到被子疊得整整齊齊放在沙發上,卻不見蘇何人影。正納悶間聽到衛生間傳來刷刷的聲音,走過去一看,蘇何蹲在地上賣力地拿刷子刷衛生間地板瓷磚。
“哎蘇何別弄了,我們請的有保潔來做的。”小秋有點不好意思,再仔細一看,客廳的地板泛著潮濕的光澤,似乎剛拖過不久。
“行了別刷了,你又不是來我家幹活的。”小秋把蘇何從地上扯起來。
“馬上就刷完了。”蘇何支楞著兩手怕沾著小秋的衣服。“韓哥,我起得太早,早飯做好後沒事幹,找點事幹。你不管我,馬上就好了,再幾分鍾。”
“你真是……”小秋無語,不知道該說什麼。
“怎麼了?”張烈探了個腦袋問。
“蘇何幫咱們刷衛生間呢,客廳和餐廳的地板也拖了,真不好意思。”小秋回答。
張烈朝蘇何笑了笑說:“蘇何最大的優點就是勤快,多謝啦。”說完他把小秋拉回臥室小聲說:“討好你呢。他倆的事情你別參合太多,讓他們自己解決。”
“我知道,不過……唉……”小秋心裏還是不太舒服。
“別唉聲歎氣了,去叫林瀾起床,估計那小子也睡不著,早醒了。吃完早飯陪我出去轉轉。”
“留他倆在家裏,我怕把咱房子拆了。”
“不會,蘇何在非自我區域的控製力還是很強的。”
小秋想了想,點頭。昨天早上蘇何氣成那樣也一聲沒吭,隻是傻傻地等了一整天,期望能感動林瀾獲得原諒,林瀾也說過每次他們吵架後蘇何去學校找他時特別低聲下氣任打任罵。可能蘇何隻有在他認為安全的空間才會放任自己的情緒,比如在他自己家,在外麵表現出來的種種是出於自我保護的習慣吧,畢竟從少年時期就一個人獨立生活,沒人疼愛沒人保護沒人照顧,讓他產生了某種分裂人格。應該跟林瀾建議一下讓蘇何去看看心理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