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界,有這人?
他曾自負性地寫實說:“五十年來和五百年內,中國人寫白話文的前三名非我莫屬”,“嘴巴上罵我吹牛的人,心裏都為我供了牌位,設想我如果寫的不是白話文而是文言文,則早生一千五百年,其前三名,也非我莫屬。”
他寫過一百多本書,可是其中96本被查禁,自人類有史以來,寫禁書之多,被查禁量之大,他居世界第一。連《吉尼斯世界紀錄》(OuinnessBookD,WorldRecords)都遺漏了這不可思議的紀錄。
他曾隻憑三篇文章(《老年人和棒子》、《播種者胡適》、《給談中西文化的人看看病》,就在思想界、文化界掀起中西文化大論戰的高潮。
他在高中時代就被國學大師錢穆所賞識。
胡適評價他:“比胡適之還了解胡適之。”
早在20世紀70年代,《紐約時報》說他——“受人歡迎的青年作家”,“以寫諷世文章出名”,“當地標準下的一個野人”;《聖路易郵訊報》說他——“中國傳統的著名批評家”;香港《星島日報》說他——“有才氣有勇氣,還有挾才勇俱來的流氣”;倫敦《中國季刊》說他——“一個得人心的英雄”。
他罵人無數,經他抨擊過的形形色色的人超過四千餘人,在古今中外“罵史”上,大概無人能望其項背!他也告人無數,上至總統,下至平民,凡是他看不慣的一律送上法庭。
他有過明星老婆,也有過無數的情人;還有過和妓女在一起的記錄。
他因發表抨擊當政者的獨裁而兩度入獄,在法庭上他引用美國民間領袖尤金·戴布茲的三段話“說”:
隻要有下層階級,我就同流;
隻要有犯罪成分,我就同儔;
隻要獄底有遊魂,我就不自由。
他憑借長篇曆史小說《北京法源寺》,被提名角逐諾貝爾文學獎。
他還代表新黨競選台灣“總統”。
他說自己是全台灣最快樂的人,高興罵誰就罵誰,從不看別人的臉色行事。
他寫的文字已超過3000萬字,是中國有史以來著書最多的人。
他是台灣的狠角色,曾買下整版報紙的廣告,罵現任“總統”陳水扁。
他把自己100件藝術品拿去拍賣,所得的錢全部捐給慰安婦,又自掏腰包100萬台幣給原住民“立委”高金素梅,支持她到美國、日本為台灣原住民在二戰中被日軍欺淩討公道。
他曾經發誓“永不離開台灣”,在離鄉五十六年後,卻首次走出台灣,踏足大陸。“不是懷鄉,沒有鄉愁;不是近鄉,沒有情怯;不是還鄉,沒有衣錦;不是林黛玉,沒有眼淚。”70歲的他在宣布即將開始祖國大陸行的新聞發布會上寫下這樣的文字。
關於他,有著太多說不完的故事。
……
他——
就是李敖,中國不可救藥的理想主義者。
早在1980年這個理想主義者就寫道:“不止台灣出了個李敖,而是中國出了個李敖。李敖是真正大陸型的知識分子,雖然我像拿破侖一樣的在厄爾巴島上、在聖赫勒拿島上,但我總歸是大陸型的人。也許多年以後,我會歸骨於昆侖之西。……”後來他引申此意,又寫道:“我是歸骨於昆侖之西,而不是東,我的真正大陸故鄉其實在昆侖之東。但昆侖之西是大陸的根、大陸的動脈,雖然那個根、那個動脈,已經一片浩瀚、荒涼與死寂。我最佩服唐三藏西天取經,他偷渡出關,直奔昆侖之西,麵對一片浩瀚、荒涼與死寂,在這種氣氛裏孤軍奮鬥,真是中國第一豪傑。”可是,對於自己,他卻說:“生錯了時代、弄錯了地方,使我這西天取經的人物,淪落成東海布道,並且不得天怒人怨。但是,我還是中國第一豪傑,我一點也不懷憂喪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