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克裏斯眼下的一圈青黑,傅三樂嘴上不說,心裏卻是很感動:他昏迷了這麼幾天,這家夥竟然一直守在他床前。
“你先睡一覺吧。”看著已經頗有青年氣勢的少年,傅三樂又想起曾經他小蘿卜頭一樣瘦小的時候,當時還是他照顧他,此時角色卻顛倒了過來,一時間感慨萬千。
所謂白駒過隙,不過如此。
伸手摸了摸克裏斯有些粗硬的頭發,傅三樂讓他趕緊休息休息。雖然這是個“超人”滿地跑的世界,克裏斯也已經四階了,幾天不休息對人的影響還是非常大的。
“咕咕···”傅三樂話音剛落,靜謐的室內忽然想起一連串的聲音。
傅三樂嘴角的微笑不由凝固——這可真是···克裏斯趕緊拿出點以往的肉湯:“你先墊一下,我馬上做點好消化的。”被跟著傅三樂了這麼多年,不知不覺間很多用於習慣就偏向於傅三樂了。
比如病人要多吃點好克化的東西。
端著暖呼呼的湯喝著,傅三樂此刻感覺特別奇異。經過幾乎十年的時間,不知不覺的,他早已經脫離了將周圍的人看成紙片人的狀態——這些都是活生生的人,與自己產生交集,七情六欲生動無比。
因此,看著現在的克裏斯,傅三樂覺得自己不能再用臉譜化的形象去看待他了。無論他是不是主角,無論他將來有多牛叉,此時此刻的他,就和家裏的弟弟一樣,有血有肉,喜怒哀樂與常人無異。
而這一路過來,克裏斯還救過自己好幾次——起碼,據他所知,教皇的光劍就被克裏斯擋了大部分。刻意的和克裏斯再保持距離什麼的···傅三樂覺得這真是個問題啊!
尤其,現在還有個神叨叨的鼎靈駐紮在了他的身體內。
“喂喂!你在打什麼壞主意?告訴你啊——等大爺我休息好了,就是你的死期!”腦海裏,驀然又響起鼎靈的聲音。
“你完全可以現在就滾出來!”傅三樂一直以為自己挺喜歡小孩的,對著小孩,他總是同情心比較爆棚——無論是當年的克裏斯,還是出森林時遇到的小少年,又或者是呆萌的果凍,傲嬌的夏佐。但是現在,他才發現原來是他還沒遇到熊孩子!
這個賴在他身體裏不挪窩的家夥,就是才生出靈識不久,小不拉幾卻尾巴翹上天的鼎靈。也不知道是不是祭壇上遺留下的靈魂殘渣中的記憶太奇葩,這個自產生靈識後沒有和任何人接觸的家夥,一天隻能搜集祭壇上殘留的記憶,結果學成了這麼個德性!
瞧瞧!敢覬覦本大爺的就滅了!態度不好的就滅了!力量不夠?滅了別人將力量吸收了!
······熊孩子果真是這世上最讓人惱火的生物!
問題在於,這熊孩子想要壓製他,他不會願意,他想將熊孩子趕出去——那什麼好東西誰要要去!這熊孩子死活也賴著不走。
“你以為我不想走嗎?就你這個···這個···這個壞蛋!天份一點都不好,完全不配做本大爺的神侍。”欠扁的聲音又響起來。
“···是你不能走吧?如果我沒猜錯···你現在應該被契約束縛了?”熊孩子語氣裏的不忿不是假的,傅三樂忽然想到了一個可能。
“···”吵鬧不休的熊孩子忽然間默了。
雖然雜七雜八的吸收了些記憶,畢竟經曆的少,總的來說比較單純,一詐就出來了。
傅三樂越發覺得自己的猜測是正確的——要從重重包圍中脫離出來,剛衍生出靈識的鼎靈修為不夠,但他應該有什麼秘法,能在短時期大幅提高修為,因此他才弄死了大堆探險的人和魔獸們,借著他們的力量來抵擋接下來更猛烈的攻擊。急速攫取的力量維持不了多久,而它不會甘願就這麼被人給收了,所以要逃出去,還要避人耳目。
而所有方法中,身為鼎靈,最有效的避人耳目的方法就是與其中的某個人契約,就能隱藏在其體內逃過生天。
當然,選的就是他這個當時最弱的一位了——厲害的不會讓它有反抗的機會,簽契約是自投羅網。像他這種比較弱的,則有機會反噬。
所以,他傅三樂就被強製契約了!
熊孩子躲在傅三樂的腦海裏跳腳:人類狡猾,魔獸也差不離!
“不對!就算簽下契約,你的本體也不能藏進我的腦海啊?”見熊孩子安靜下來,傅三樂就知道自己猜對了,轉而又想到了什麼——人類和魔獸簽了契約,也沒見魔獸能進入人的體內啊?
“別那我和那種低級的家夥比!···你的靈魂上還有烙印呢,原來你也是被人驅使的低級魔獸啊!”熊孩子聽傅三樂這樣比較他,不由火冒三丈,但後半句頓時又幸災樂禍起來。
“···所以,你不是比我這種低級的家夥更低級麼?”頓了一下,傅三樂毫不留情的ko了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