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4章 一生謙遜事君,忠心不犯忌(1 / 3)

明王朝處於我國封建社會的末期,也是中央集權高度發展的時期,朱元璋作為明朝的開國皇帝,為防止大權旁落、江山易姓,設計了種種方案,采取了各種措施,其中備受矚目的,便是廢除丞相製度。

朱元璋建立明朝後,沿用元朝製度,在中央設立中書省,總理全國政務。洪武年正月,中書省奏請以皇太子為中書令,但朱元璋沒有同意,認為當時太子年幼,學識淺,無經驗,決定今後凡軍國大事隻要告知皇太子即可,中書令一職廢而不設。中書省設置左、右丞相,平章政事,左、右丞相,參知政事等官職,下轄吏、戶、禮、兵、刑、工六部。在地方上,則設立行中書省,統管一省軍政事務。中書省丞相相當於古代的宰相,幫助皇帝處理一切軍政大事,權力很大。丞相權重,勢必會對皇權構成威脅。明太祖的權力欲極重,他即位以後,對皇極和相權相輔而行,又相互製約的狀況很不滿意,內心久已蘊藏廢相、提高皇權之心。他說:“秦代設相,是禍亂起源,宰相權重指鹿為馬。後來各代不以設相為鑒戒,相沿設置,往往帶來禍患,原因就在宰相擅專威福。”為此,他逐步推行他的集權計劃,削弱相權,直至廢相,鏟除了心腹之患,使權力集中在自己手中。他審時度勢,暗中靜觀,在心中醞釀著解決的方案,但由於主客觀方麵的原因,朱元璋廢除丞相的措施並非一步到位。

在廢除丞相之前,朱元璋首先是對丞相之位的人選進行了幾番調整。在明初,淮西勳貴與非淮西大臣之間存在著尖銳的矛盾。淮西勳貴都是早就追隨朱元璋的舊將,朱元璋對他們比較倚重。洪武三年(1370年)大封功臣時,所封六公均為淮西人,二十八侯絕大多數也是淮西人。李善長是淮西勳貴集團的核心人物,他自投奔朱元璋後,一直在朱元璋身邊盡心輔佐,被比擬為漢之蕭何,位列功臣之首。中書省成立後,他與徐達分別被任命為左、右丞相,由於徐達常年領兵在外,平章政事又虛位未設,中書省大權實由李善長獨攬。朱元璋雖倚重淮西集團,可又不希望他們權力過大,以致動搖自己的地位,於是便想到在中書省培植其他地方的人才,這其中就有一個楊憲。楊憲原是山西陽曲人,他博古通今,辦事幹練,很受朱元璋器重,被任為負責監視將帥臣僚的檢校。開國之後,楊憲出任中書省參知政事,洪武二年(1369年)升為右丞,次年又引為左丞,協助李善長工作。楊憲十分妒忌李善長的地位,一心想扳倒他,好取而代之,便向朱元璋吹耳邊風,說他“非相才”。朱元璋內心雖讚同,但因為李善長是淮西勳貴集團的核心人物,要動他,時機尚不成熟。於是便對楊憲不予理睬。這其中還有個小故事,據載,早在洪武二年(1369年),朱元璋就曾召見與李善長矛盾很深的劉基,談話間對李善長作了指責,暗示自己有換相的打算。劉基不計個人恩怨,從大局著眼,指出李善長雖才幹有限,心地狹窄,可他是開國元勳,又能協調諸將,的確是個宰輔之才,換掉他既不合理,也無益處。

朱元璋見劉基如此不論個人恩怨,便有意立他為相。劉基堅決推辭說:“易相之事,就好比更換大廈的梁柱,必得大木方可。如把小木條捆在一起代替,大廈就會傾覆。”朱元璋見劉基態度誠懇,隻得把此事暫且放下。

在楊憲升為左丞相之前,擔任左丞相一職的是汪廣洋。汪廣洋也是楊憲打擊排擠的對象,正所謂“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汪廣洋早知道楊憲的惡名,便處處忍讓,時時提防,但楊憲還是不肯放過他。楊憲指使禦史劉炳等人彈劾汪廣洋事母不孝,朱元璋一向提倡孝道,立即將汪廣洋革職,讓他回高郵奉母思過。楊憲還不滿足,讓劉炳再次彈劾汪廣洋,以絕其複出之路,朱元璋命將汪廣洋謫徙海南。劉炳屢次彈劾汪廣洋,朱元璋心下不禁生疑,便突然逮捕了劉炳,遂勾連到楊憲,李善長趁機全麵揭發了楊憲種種不法情狀。洪武三年(1370年)七月,楊憲與劉炳一同被處死。汪廣洋在楊憲事件後,即被召回京城複職,封為忠勤伯。洪武四年(1371年)正月初二,朱元璋撤下李善長,任命汪廣洋為右丞,原參知政事胡惟庸為左丞,總理軍國重事。李善長的下台,消除了朱元璋心中的一大隱憂,也是朱元璋為廢相邁出的第一步。

朱元璋任胡惟庸為左丞的同時,又以汪廣洋為右丞,目的是為了實現相互牽製,因為劉基早有警告,“讓胡惟庸做宰相,就像讓生猛的牛駕轅,恐怕要蹦跳脫轅,把車弄翻。”但汪廣洋是個隻求明哲保身的人,他將權力交給胡惟庸,自己成了一個屍位素餐之人。無奈之下,朱元璋隻好廢汪廣洋,倚重胡惟庸,但正如宋太祖所言:“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權重的胡惟庸遲早會成為專製皇權的犧牲品。

胡惟庸,定遠人,在和州投奔朱元璋,是渡江前的淮西舊人。占領集慶,由元帥府宣使轉寧國縣主簿,升知縣,遷吉安府通判,擢湖廣按察司僉事。這時,他利用同鄉關係,攀結上了李善長,遂於1367年被推薦為太常寺少卿,進太常寺卿。這一時期,是胡惟庸的發展階段。洪武三年(1370年)入中書省任參知政事,為李善長心腹。洪武四年(1371年)正月,李善長罷相,汪廣洋提升右丞相,胡惟庸接替汪廣洋右丞職務,兩人掌管中書省的大權。汪廣洋是一把手,胡惟庸是二把手。這一時期,是胡惟庸的發跡階段。而他的權力鼎盛時期是在三年以後,也就是洪武六年(1373年)。這一年,汪廣洋左遷廣東參政,胡惟庸遞補右丞相,很快升任左丞相,坐上了中書省第二把金交椅。

胡惟庸升任左丞相後,右丞相之位一直空缺。然而國家剛剛成立,事情眾多,頭緒紛亂,而天下的每件事總不能統統由皇帝親自定奪,一些無關緊要的小事,還得由承上啟下的右丞相來操心。朱元璋想在文武百官中選出一個合適的人選來,卻未能如願,於是造成“久置右丞相而不設”的局麵。

正當朱元璋在人事問題上猶豫不決的時候,在權力部門中書省,胡惟庸已把所有的權力牢牢地控製在了自己的手中,其程度到了“水潑不進”的地步。他兩眼死死盯著中書省的第一把交椅。

胡惟庸對權力的覬覦,朱元璋如此聰明之人,再加上身邊眾多的耳目,不會無所察覺。但一方麵胡惟庸是淮西人,與自己有共同的利害關係,另一方麵不可否認,胡惟庸是個人才,不然他不會把中書省治理得連水都潑不進去。很有可能,朱元璋看準的正是這一點,“帝以惟庸為才”,所以“寵任之”。再加上他又是自己的親信李善長的親戚,要動他,還得三思而後行。

胡惟庸終於如願以償地當上了右丞相。在朱元璋時代,胡惟庸在丞相位置上坐了多年,屬時間最長的一個。當劉基得知這一消息後,曾悲戚地說:“使吾言不驗,蒼生福也。”他早就看出胡惟庸不是個福星,但這是當朝皇帝的意思,又能怎樣?

胡惟庸的才幹和效率讓朱元璋省去了不少精力,朱元璋想到的事情,吩咐下去,咄嗟立辦,因而他博得了朱元璋的倚重和寵信。然而胡惟庸是有相才無相氣,又足以壞人大事的那種人。他熱衷權勢,“寧可少活十年,休得一日無權”是他堅守的信條。

後來朱元璋因思念被貶的汪廣洋,又將他調回任右丞相。胡惟庸雖降為左丞相,但名降實不降,依舊大權獨攬,汪廣洋隻是個擺設而已。

胡惟庸任職期間,在相當程度上掌握著生殺黜陟之權。傳聞,當時朝廷上下、生死人命、升降官職等大事,他從不向朱元璋報告,就自作主張。臣下上書的奏折,他自己“必先取閱”,如果不牽連自己,或自己集團的事,就遞給朱元璋;反之,有“害己者”一字一詞的報告,則立刻“輒匿不以聞”,要麼燒毀,要麼私自篡改後再遞給朱元璋,回過頭再對付“害之者”。

胡惟庸權傾朝野,自然引得許多想求官想升官的,落職後想複職的朝野文武,都奔走在他的門下,各種金帛、名馬、古玩的賄賂不計其數。起初,他還假意推辭。後來,他不僅不推辭,不但悉數收下,而且對那些送得少的人提的要求,一概不給予滿足。

為集結勢力,穩固自己在朝廷中的地位,胡惟庸還煞費苦心地用計於這樣兩個人,一個是徐達,一個則是劉基,對前者是極力拉攏,對後者則是“置之死地而後快”。

胡惟庸想結好於徐達,就可以跟朱元璋的關係更進一步,於是便極力拉攏他。不料徐達並不為他的低聲下氣所動,他知胡惟庸其奸,為人不地道,從骨子裏是“薄其人”的,並認為胡惟庸給淮西集團抹了黑,從而恨之入骨。有一次,性直的徐達對朱元璋直言說:“胡惟庸這個人是不能當丞相的。”此話傳到胡惟庸的耳朵裏後,他非常氣憤。但是,對於徐達這樣的人物他卻沒有絲毫辦法,不得不放棄在徐達身上的打算。

劉基是明朝的開國功臣,被朱元璋比作西漢初年的張良,深得朱元璋的尊敬與愛戴。劉基又叫劉伯溫,浙江青田(今浙江省青田縣)人,他從小就非常喜歡讀書,博覽了儒家經典。他尤其喜愛兵書,隻要手裏能有一本兵書,他就可以飯也不吃,覺也不睡了。劉基長大以後,考中了元朝的進士,當了一個地方官。但那時農民起義此起彼伏,天下已經大亂了。劉基看不慣官場中的腐敗現象,就棄官不做,回到了家裏。後來,劉基被朱元璋請去做謀士,從此,劉基就開始輔佐朱元璋打天下。

劉基不但有謀略,而且還精通天文。他能通過觀測天象,預知天氣的陰晴變化。在古時候,人們都非常迷信地認為天象的變化和人間的凶吉有一定的聯係。朱元璋也是這樣的一個人,每逢國家出了什麼大事,他就要去找精通天文的劉基問明原因。

有一年,江南發生了一場旱災,朱元璋便問劉基怎樣才能讓上天降雨。劉基心裏暗想,這幾年朱元璋辦了不少冤案,我何不借此機會進諫呢?如果能勸說朱元璋給忠臣們平反昭雪,豈不是更好嗎?想到這裏,劉基微微地皺了皺眉頭,裝出一副為難的樣子說:“主公,恕我直言。老天不下雨,是因為您的監獄裏關押了許多有冤枉的人。您隻有給他們洗清了冤屈,上天才會降下大雨。”

朱元璋聽信了劉基的話,讓他親自到監獄裏清理冤案。經過劉基細心地一查,果真發現了不少冤案。劉基將這些冤案一件一件地整理出來,上報給朱元璋,朱元璋給他們都免了罪。

果然,沒過幾天,天降大雨,朱元璋對劉基佩服之至。其實,這下雨和冤案本沒有一點聯係,劉基通過觀測天象,知道在幾天之內將會有場大雨,他就借機把冤案和下雨聯係起來,使不少無辜的人得到釋放。

像這樣一個能人,怎會得不到皇帝的器重!因而,在一開始胡惟庸是想與劉基交好的,可是後來劉基向皇帝說了些關於他的不受用的話,他這張臉就有些掛不住了。再加上劉基代表的是沛東集團,胡惟庸不能將徐達怎麼樣,對劉基卻是敢給點兒顏色看看的。恰在這個當口,劉基之子劉璉越過胡惟庸直麵向皇帝彙報事情,使胡惟庸惱羞成怒,決定借題發揮。事情的起因是這樣的,原來在青田縣南70裏處有一個叫淡洋的地方,地勢險要,又與瑞安縣交界,常常是私鹽販子、逃軍、躲避賦役的人們的藏身之所,因而構成地方治安的隱患。洪武三年(1370年),劉基的長子劉璉去京城奏請在這裏設立巡檢司,盤查來往行人。經朱元璋親自批準,第二年正式設立。洪武六年(1373年),這裏發生周黨山所領導的農民暴動。地方官害怕獲罪,隱瞞不報,劉基就派劉璉去京城,由此才引出這段公案。胡惟庸唆使地方官上了一個奏章,說劉基看準了淡洋這個地方有王氣,一心想得到它作為墓地。百姓不願意給,他就請求設立巡檢司,驅逐了百姓。這可一下子捅到了朱元璋的痛處。劉基能掐會算,他既能以種種神妙的術數輔佐我朱元璋,那為什麼不可以為自己的子孫著想。想到此,朱元璋心中一橫,於是下詔降罰,先剝奪了劉基的俸祿。對此,劉基深諳“沉默是金”的道理,他帶領兒子劉璉趕往京師,沒有一句辯白、一句埋怨,隻是向皇帝謝罪,說因為罪臣冒犯,惹皇上生氣,實在是罪該萬死。這樣一來,反倒使朱元璋無從下手了。

但是劉基一日不除,朱元璋便一日不得安寧,而此時的劉基因年事已高,再加上這一事變,已是百病纏身,於是朱元璋便想出這麼一個法子——借刀殺人,即借胡惟庸之手殺了劉基,而胡惟庸也借此稱了心。劉基在京城患重病時,朱元璋委派胡惟庸代表他前去看望,並讓帶個禦醫給劉基看病。看過病後,那個禦醫給劉基開了一副中藥。事前,遵照胡惟庸的指示,他在藥裏下了毒。劉基不知是計,“飲其藥,有物積腹中如拳石”,三個月後,朱元璋特地派人去探問,隻說沒有好轉的希望,他心下一塊石頭才落了地。頒了一道詔書,命他回家安養。劉基於洪武八年(1375年)三月抵家,四月十六日就因慢性藥物中毒死亡,享年65歲。劉基一死,胡惟庸掃清了絆腳石,更加囂張、狂妄,做起事來越發無所顧忌了。他又與李善長是親戚關係,這樣的勢力,除朱元璋之外誰也搬不動。

劉基雖不滿於胡惟庸,但也不敢碰他,而吳伯宗就不同了,縱是虎須也要拈一拈。吳伯宗是明朝的第一個狀元,受賜冠帶袍笏,封為禮部員外郎。他生性耿直,城府也不深,終於觸怒了胡惟庸,被貶至鳳陽。吳伯宗一氣之下,上告朱元璋道:“胡惟庸濫用事,專恣不法,不宜獨任,時間長了,必為固患。”朱元璋對此未置可否,而是繼續暗中觀察胡惟庸,因為隻有等他落下把柄才能連根拔起。

胡惟庸果真是肆無忌憚,又打起了徐達的主意。徐達曾在與皇帝的一次尋常談論中順便提起提防大臣專擅的問題,胡惟庸得知後心想,隻有扳倒這棵大樹才能求安生。因此他買通徐達的看門老仆福壽,讓他提供情報,或幹脆趁機殺掉他。福壽表麵答應,暗中卻向徐達通報了消息。

對胡惟庸專擅,朱元璋早有所警覺,洪武十年(1377年)九月,升胡惟庸為中書左丞相,同時任命禦史大夫汪廣洋為右丞相,以圖牽製。洪武十一年(1378年)二月,他又明確告誡:“胡元之世中書專政,凡事必先關報,然後奏聞,其君又多昏蔽,致民情不通,以至大亂,深可為戒。”因命禮部規定奏章格式,禁止天下奏呈關白(以副本通報)中書省。

同年又發生了錢蘇事件。錢蘇是常熟的一個儒士,因上書天子未先拜宰相,受到胡惟庸的嫉恨。朱元璋讓胡給錢蘇在中書省謀一個職位,胡卻打發他到南京後湖荒僻之地看守檔案。朱元璋從中看出丞相對錢蘇的不滿,錢蘇才高八鬥,看守檔案實在屈才,便欲直接給他安排職位,錢蘇稱瘸,朱元璋便讓他回家養病,並告訴他經過沿途所在州縣時,可以直入大堂,南向而坐,向所在官員傳皇帝的旨意:“皇帝敕爾:善辟田裏,養老恤孤,無忌軍旅,簡在帝心,欽哉勿替。”錢蘇拜謝而出,一路風光地回到到家鄉,出了鬱悶心中幾年的窩囊氣。

然而胡惟庸還在自顧自地越走越遠,一個陰陽先生說他家祖上三世的墳上,皆夜有火光燭天,後人不得了,定是天子。胡惟庸信以為真,繼而產生了以政變手段謀害朱元璋,自己當皇帝的念頭。

他暗中糾集了一批幹將,派人到沿海招倭寇,讓蒙古人封漬當元朝的皇帝,作為外應。此時如果不是發生了一件意外之事,胡惟庸還真會幹出謀反的事來。原來,胡惟庸的兒子是個惡少,這一天他喝得醉醺醺的,在街中打馬飛奔,前麵突然受阻,馬立而起,將這位胡衙內掀了下來。恰巧這時,麵前有輛車駛過,胡衙內就作了輪下之鬼。胡惟庸聞訊,不由分說將車夫打死。消息傳到朱元璋那裏,這使他對胡家專橫跋扈、欺壓百姓有了更深的認識,他於是下定決心,要除掉胡惟庸這個後患。

他把胡惟庸叫到宮中,軟禁起來,並說要殺了他,給那車夫償命。胡惟庸以為單單是為車夫的事,就“請以金帛給那車夫家”,請求朱元璋留他一命。朱元璋不知出於什麼原因,竟答應了,放胡惟庸回家去。

洪武十二年(1379年)九月,又發生了占城國使臣入貢事件。事情的經過是這樣的:占城國使臣陽須文旦向明王朝進貢,中書省未按時奏報,朱元璋知道後大怒:“朕居中國,撫四夷,以禮待之。今占城來貢方物,爾等泛然若罔聞。為宰相輔天子,出納帝命,懷柔四夷,就應當如此嗎?”胡惟庸、汪廣洋及禮部堂官都下了獄。這就是震驚朝野的胡案。

同年十一月,朱元璋借胡惟庸毒死劉基一事給汪廣洋套上一個朋黨包庇之罪,將汪廣洋貶謫海南。汪廣洋離京之後,朱元璋又改變主意,派遣使臣宣布敕旨將他處死。洪武十三年(1380年)正月初二,禦史中丞徐節在獄中被逼揭發胡惟庸謀反。

正月初六處死胡惟庸等人,胡惟庸的罪狀是擅權枉法,他倒是罪有應得,然而胡惟庸的死並不意味著這場鬥爭宣告結束。

徐節,也就是那個禦史中丞為求活命,竟編了個胡惟庸結黨造反的口供。一下子便為朱元璋提供了個擴大打擊麵的借口,於是按名逮捕,輾轉審問,指供誘供,舉朝上下,人人自危。凡是一個人被咬出來,他的家屬、仆從、親屬一概下獄刑訊。徐節,這個始作俑者,也在舉朝齊聲喊打中,被皇上趁勢送進了鬼門關。死於胡案的主要人物有禦史大夫陳寧、中丞徐節、太師韓國公李善長、延安侯唐勝宗、吉安候陸仲亨、平涼侯費聚、南雄侯趙庸、滎陽侯鄭遇春、宜春侯黃彬、河南侯陸聚、宣德侯金朝興、靖寧侯葉昇、申國公鄧鎮、濟寧侯顧敬、臨江侯陳鏞、營陽侯楊通、淮安侯華中;大將毛驤、李伯昇、丁玉和宋濂的孫子宋慎等。宋濂也被牽連,貶死四川茂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