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國嘉慶帝四十三年,天下皆春,京城中到處一片熱鬧景象。
熙熙攘攘的朱雀街上,茶館二樓的雅座中赫然坐著一位白衣的公子,那狹長的丹鳳眼,還有三月桃花似的薄唇,驚鴻一瞥中晃花了樓下所有姑娘的眼睛。
一身紅衣的慕容壽也正站在人群中,見此不免翻了個白眼,某個無恥之徒又在勾引良家婦女了,真是罪過罪過。
提裙三兩步跑到樓上,她麵無表情手腳麻利的推開雅間的房門。
“喲,這不是秦公子和陸小姐嗎,真是幸會。”慕容壽不請自進,連一點打擾到別人的意思都沒有,自顧自的坐在湊到桌邊坐下。
秦素輕咳一聲,衝慕容壽使了個眼色,這小姑奶奶怎麼又來了,前幾次的相親統統被她攪合了,再這樣下去豈不是要讓京城所有姑娘對他寒心。
慕容壽不去看他,徑直衝坐在對麵的陸玲瓏笑著,順便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話說秦素這個混蛋真是豔福不淺,京城中達官顯貴的小姐們無不削尖了腦袋想要嫁給他,前幾天是尚書府的張小姐,今日這位陸小姐的父親又是太子太傅,嬌俏的,淑女的,還有知書達理的,真是樣樣俱全。
“……慕容小姐今日不是去綢緞莊了嗎,怎麼會有空到這裏來?”秦素咬了咬牙,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小熙子這個廢物,每次打探的消息都有誤,他明明聽說今日這位小姑奶奶去了綢緞莊,這才跑來跟美人暢談人生,誰知道本該在綢緞莊的人又出現在眼前了。
慕容壽這才回過頭來看他,瀲灩的眸子劃過一道精光,一瞬間有了主意,嘟著紅唇,委委屈屈的垂下了頭。
“秦哥哥,你之前都叫我壽兒的。”嗬嗬,秦素果然派人跟蹤她,連她今日要去綢緞莊都知道。
若是不想忍受別人的不要臉,就要比別人更不要臉,這年頭要臉作甚,還得洗呢。
秦素被她聲音震住,嘴角抽搐的就像得了癲癇,這小魔女說話越是溫柔,就越是在心裏打什麼歪主意。
記得上一次她前一秒剛叫完秦哥哥,下一秒就將老王爺最喜歡的花瓶碎片塞進了他懷中,緊接著碎成了渣渣的花瓶,還有老王爺震破天的怒吼聲,他整整三天不敢進家門,這事兒至今還記憶猶新。
對麵的陸玲瓏已經坐不住了,秦素和慕容壽對視著,兩人的眼中都有別人看不懂的東西,這般眉來眼去,是當她是死的嗎?
“慕容小姐有禮了,不知今日來找秦哥哥有什麼事嗎?”陸玲瓏聲音和緩的說道,沒有半分不悅的神情,大家小姐的姿態有禮萬分。
慕容壽這才放棄與秦素的對視遊戲,平日裏秦素至多堅持不過半個時辰,要不是陸玲瓏開口,她定要將他再次擊敗。
“沒事沒事,茶館中沒有座位了,於是我就上來拚個座而已,陸小姐不介意吧?”慕容壽眨了眨眼,順手撈起秦素的茶盞抿了一口,香氣怡然,原來是剛下來的碧螺春。
“……不介意。”陸玲瓏仿佛是被她的舉動驚住了,看了看麵前二人,怔怔的目光複雜晦暗難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