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4章 有圓無方則不立,有方無圓則拘泥(1 / 3)

俗話說,無規矩不成方圓。這是針對那些要大有作為的係統組織而言的組織原則。但作為一個想成就一番事業的個人,同樣有一套相應的做人準則,那就是要做到外圓內方,方圓自如。隻有那些學會了外圓內方的人,才能在做人原則的堅定性和具體處事的靈活性之間遊刃有餘。相反,一根筋的做法隻能處處碰壁,弄得個頭破血流,最終還是一事無成,隻有一些所謂的原則又有何用?

說到封建社會的改革,我們始終避不開兩個人,一個是王安石,另一個就是張居正。王安石變法持續了十餘年,取得令人矚目的成就,是古代少有的較為成功的變法,但他在改革的過程中所遭遇的強烈的反對也是曆史上少有的。相比之下,同樣處於王朝衰微、江河日下的時代,張居正的改革卻從容得多,並沒有遭到朝野上下一致而激烈的反對。這是為什麼呢?

眾所周知,改革是觸動社會體製的變革,是帶有矛盾的集中性、突破性和體製性的改變。因為要改變行之已久的章程和法令,不僅會使很多蹈常習故的人不適應,而且會遭遇到一些既得利益者的反抗,這都是不可避免的。當時的反對者通常利用祖製、祖訓來抵製改革,以維持現狀,即“法祖”。古代強烈的崇古意識培育了廣泛而濃厚的法祖輿論,這在社會變革之際往往成為惰性力量。要使改革獲得成功,不僅要有實際利益的推動,還要在思想上引導人們對改革的認同,化惰性為動力,這是發號施令所達不到的思想深處的動員。所以,能不能建立足以動員民眾的改革理論,才是改革成敗的關鍵。張居正是抓住了這一點,在改革初期就豎起了“法祖”的旗號。

執政後,張居正向神宗提出:“方今國家要務,惟在遵守祖宗舊製,不必紛紛更改……臣之區區之身,為國謀策,但要為祖宗謹守成憲,不敢以意見更紛。”他又對滿朝文武大臣一再宣布:“吾守祖宗法。”

雖然打起了“恪守祖製”的旗號,但張居正並不是因循故轍,無所作為。他深知對長期留下來的流弊必須大力整頓,不僅要有除舊革新的勇氣,更要有謀劃、有策略。

張居正運用人們熟知的曆史常識,重新解釋商、周、秦、漢興亡盛衰的曆史教訓,提出因時順勢的變法思想。他認為從夏、商,而至周代,天下進入多事之秋,其後曆經秦、漢、隋、唐、宋、元,而至本朝,前朝俱由興盛而衰亡,倘若前朝治國無方,無力挽救衰敗,其勢必變為新朝。他以興亡交替不可逆轉之勢,說明後代必須克服前代的弊端,發展前代之優勢,才得以一代勝過一代,即“天下之事,極則必變,變則反始,此造化自然之理也”。這是造化的自然之理,不順應這造化的機運,雖是貢禹、薛宣、韋賢、匡衡這樣的先朝重臣、大儒也是“不達世變者”。強調的是以發展的觀念報效祖先。“造化”本是古人觀察世事滄桑的用語,張居正加以創造性的發揮,用以說明同樣是效法祖先,卻有順應或違反造化之別。這一論點的提出,既打起了祖先的旗號,又反擊了保守者的攻訐,這正是他的犀利和機敏。表麵上看,張居正仍舊按部就班,因而沒有引起統治階層的普遍不安,使得改革能夠較為平穩地發展深入。

張居正這樣的做法猶如中國古代的“托古”,目的是要以古代的權威對抗現實的權威,假托古人的理論說服或壓製反對者。所以,這在當時保守勢力占統治地位的社會條件下,是非常明智的。

張居正的經驗充分說明了成功的改革家不是魯莽的冒險家,而是老練的政治家。隻有利用適當的時機和妥善的策略才能夠成功,反之一味地“橫衝直撞”隻會讓自己頭破血流。

縱觀曆史,大凡能成就偉業者,無不是深諳做人之道。知道做人何時應該進,何時應該退,何時應該“方”,何時應該“圓”。《菜根譚》裏有這樣一句話:建功立業者,多虛圓之士;僨事失機者,必執拗之人。意思就是:能夠建立功勳、成就大業的人,大多是處世謙虛圓通的人;而那些喪失機會導致失敗的人,必定是固執任性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