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卡師自己也被瞬間掀起的腥風血雨迷了雙眼,頭昏腦漲間,僅擊落三台小巴車。餘下兩輛裹挾著毀天滅地般的巨大動能,依舊直直朝著居民樓撞去。
“完了!”青年卡師心底暗叫不妙。
千鈞一發之際,一道白影仿若從天而降,鬼魅般攔截在其中一輛小巴車的前進路線上。
正是白無常!他仿若閑庭信步,隻是頗為優雅地微微抬起一隻手,那飛撞而來、勢不可擋的小巴車仿若撞上了世間最鋒利的利刃,車身竟從中間自動裂開,切口平滑如鏡,兩半車身速度不減,分落兩側空地。幾乎同一時間,另一輛小巴車仿若被一隻無形大手牢牢攥住,於空中劇烈扭曲變形,眨眼間便被揉成一個緊實鐵球。
白無常修長慘白的手指再度輕動,朝著肉山鬼方向虛空一點,那鐵球仿若炮彈般,裹挾比來時更迅猛的速度,原路呼嘯返回,“砰”地一聲巨響,將肉山鬼撞得一個踉蹌。
鎮紙橫刀將趁機鯉魚打挺般起身,手中長刀揮舞得虎虎生風,悍然朝著大鬼要害部位全力砍去,緊接著化拳為爪,如鋼鉤般緊扣其麵門,周身肌肉緊繃,猛地發力,將肉山鬼重重撞向柏油路麵。
危機暫且解除,青年卡師心有餘悸地大口喘著粗氣,轉頭望向居民樓方向。
隻見方才出手相救的神秘白影,此刻正靜靜守護在一個約莫十七八歲的青年——蘇淩身旁。他心中刹那間思緒萬千,奈何身處戰陣,無暇多言,隻能衝著蘇淩用力點點頭,以示感激。
“不愧是地府七爺!”蘇淩亦是頷首回應,目光滿是讚歎地看向身邊的白無常。
方才那番操作,雖是他臨時起意,卻也暗藏幾分測試卡牌強度的心思。
“連技能都沒用,單靠基礎的防禦、攻擊手段,就能穩穩撼動這體型龐大的肉山鬼。別的不說,往後護我周全,那肯定是綽綽有餘。”
蘇淩暗自思量,心底卻仍有些遺憾,“可惜我手頭眼下隻有這麼一張牌,沒法讓七爺放開手腳、遠離身邊去大展拳腳,真想瞧瞧他技能、特性全開之後,戰力能飆升到何種地步。”
搖了搖頭,蘇淩強行壓下雜念,重新將注意力聚焦戰場。
此時的青年卡師,已然沒了先前的手忙腳亂,反倒是壓著肉山鬼一通猛打。平心而論,單論硬實力,鎮紙橫刀將相較那大鬼,強得有限,青年卡師自身實戰經驗與應變能力,充其量隻能算“一般”。
但人家到底是能參與城市保衛戰的職業卡師,手上卡牌儲備豐富,已然構建成一套全麵、成熟的卡組,召喚卡、技能卡、裝備卡相輔相成,縱橫交織,發揮出“1 + 1 > 2”的良好效果。
見此情形,蘇淩心下警醒:行走在這危機四伏的桃源鬼城,僅憑一張白無常卡可走不長遠。往後條件允許,務必多造幾張卡牌傍身,方能應對層出不窮的突發狀況。
真到絕境,哪怕打不過,起碼也得有能力腳底抹油、全身而退。
“想法倒是挺美好……”蘇淩說著,忍不住打了個哈欠,喃喃自語道,“可歸根到底還是沒錢呐。”有道是“有錢男子漢,沒錢漢子難”,眼下這窮困處境,可比外頭的惡鬼可怖多了。
“等這次風波平息,必須得跑一趟製卡師協會,把這‘見習’的帽子趁早摘掉,盡早吃上補貼。然後……”
“嘿,同學,剛才謝了啊!”突如其來的招呼聲打斷了蘇淩的遐想。
轉頭望去,就見腳踏猛禽的青年不知從哪變出一根黑色記號筆,手臂一揮,筆走龍蛇地在他家窗戶上飛速寫下一串數字。
“我叫楚凡音,這是我的手機號。
等這場仗打完,我請你吃飯!”說罷,也不等蘇淩回應,青年便瀟灑地一揚手,駕馭著猛禽振翅高飛,轉瞬消失在夜幕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