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經過西門姑姑的抖動，袖子裏的汗巾兒掉了出來——是一方細撮穗白綾挑線香汗巾兒。西門姑姑立刻停止哭泣，驚訝地拾起那方手帕，瞪大眼睛說道：“這不是五娘明柳絲的嗎？怎麼在馬姐夫身上？”
西門莊拿過手帕，仔細看了看，想起這方細撮穗白綾挑線香汗巾兒，她曾用這汗巾兒為他擦過汗。他突然怒吼道：“華安，快去把明柳絲那個小賤人給我叫來。”
華安領命，飛奔去了，生怕慢了，挨西門莊的打——
姚益利一語不發，然後一聲不吭地徑自上了樓。
樓上有一間擺設奢麗的臥房，門前有一個被打碎的花瓶，上麵有微微的血點，門板上也有血跡——有被人清洗過的痕像。
看來，死者是被人用花瓶砸死的，然後拖到樓梯下做成摔死的假象……他冷笑一下，下樓來告訴西門莊，死者是人用花瓶砸死的。
西門莊說：“馬姐夫是我女婿，你既然認為他是被人謀殺的。無論你要我出多少銀子，我都出，隻要你幫我找到凶手。”
西門姑姑有氣無力地坐在地上抽泣著，喃喃重複道：“汗巾兒……汗巾兒……”
過了半個時辰，華權氣喘籲籲地回來了，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生藥鋪大門緊閉，到處都不見夥計的影兒，附近賭坊、妓院都找不到他們人。”
西門莊上前又踢了他幾腳，咆哮著令他再去找，找到為止。
姚益利仍然沉默著，一味沉思。
“這幢漂亮的房子離我家不遠，不想馬姐夫住在這裏……”姚益利納罕道。
“我一直都不知道馬姐夫在這買了房子……”西門莊說，“估計這是他朋友的住處。”
“這房子除了馬姐夫，好象沒看到其他人住。”姚益利說，“我大略看了看，廚房沒有廚具，可見這家人從未炊爨。而且臥房裏隻有馬姐夫的衣服，不見其他人來住過半點跡象。”
“這就怪了……他怎麼會住到這裏來呢？”西門莊自語道。接著，他穿廊杆，過廳堂，進內院，處處看了一翻，整個房屋的布局別有一種怡人情性的風味……確實絲毫不見曾有人住過的跡象。
姚益利先是吩咐差人去找來擔架，把屍體抬到西門府上，讓其入殮……
姚益利站在一旁，偷眼溜了西門姑姑幾眼，隻見她沉默不語，發著呆性，神色悲怨……她五短身材，稍顯清瘦，麵皮微黑，與西門莊家那幾位娘子相比，遜色許多，暗想，“難怪馬曦時常在外拈花惹草，不守規矩。西門莊的妾他都敢勾引。但也許也不是他渾家容貌難看，才養成他放肆風流的習慣，可能就像西門莊一樣，飽食之後，除了****，就沒有別的興趣，因此注定他這輩子要栽在什麼女人身上。”
姚益利想得正入神時，一隻手搭在肩膀上，唬了他一跳，西門莊驚訝道：“姚大人鐵骨男子，我的一隻手，就把大人嚇得全身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