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平就這樣流浪著過了十年,在他十八歲的時候,有一天突然被不知名的陌生人抓進了一間漆黑的伸手不見五指的小屋裏。徐平起初還以為是倒賣人口的人販子,但是想想又覺得不對,自己一個男的,有什麼好賣的,給人當兒子人家嫌大,給人家當老婆人家嫌那啥,總之當真是沒有一點可取之處。
晦暗的小屋裏亮起了火光,這個時候徐平才發覺,原來這裏竟然是一處裝點得極為精致的精舍。裏麵雕梁畫棟,古色古香,牆壁潔白勝雪,掛著山水字畫,還有那桌子上的金杯,一看就知道能賣不少錢呢。徐平深深的吸了口氣,隻感覺滿鼻子和嗓子眼裏都是幽香,不是那種妓女塗脂抹粉後散發出來的令人頭暈的廉價脂粉味,而是一種沁人心脾的清香,讓徐平感覺如墜雲霧裏,優雅似神仙。
屋子裏徐徐走進來一位風神如玉的白衣中年人,徐平感覺他像是一個文士,透發著儒雅的風度,他就坐在徐平的對麵,用冷靜而又睿智的眼神打量著徐平。此時所有的隨侍人員都已經出去,顯然是因為這位白衣文士進來的緣故。徐平被白衣人的目光看得有些頭皮發麻,率先開口,道:“您好,我應該不認識您,是您讓人把我弄來的嗎?”
白衣人微笑著點了點頭,道:“你是徐平。”
徐平趕忙答應:“正是正是,大人有什麼吩咐,小的肝腦塗地,絕不有半句怨言。”他說話的時候眼神真摯,任誰都能夠感受到他那份值得信賴的決心,這一套詞他早就背熟了,平時看見那些地痞流氓之間稱兄道弟都是這樣的,久而久之,徐平也就學會了,而且頗有點青出於藍的味道。
白衣人笑了,笑得很開心,他問:“你可知道我是誰?”
徐平搖搖頭。
“我叫許正龍。”
“哦?”徐平瞪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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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夜,父親正龍和徐平聊了很多,他向徐平表達了深切的自責之情,同時否認是自己派人暗殺了徐平的母親,說那隻是意外。徐平聳聳肩,不置可否,反正事情已經過去了,無所謂。許正龍提及在徐平成長的十八年裏,他無時無刻不派人密切注意徐平的一舉一動,並且在幾次徐平遭遇危難的時候出手相救。徐平這才明白自己有幾次快要餓死了,突然在自己麵前出現了別人吃剩下的半隻燒雞,還有兩次自己即將被小混混砍手砍腳的情況下突然出現的捕快,原來這些不單單是巧合,而是有高人暗中相助啊。
徐平想到這裏,眼睛裏忍不住流下了感激的淚,許正龍在最後向他指明了一件事——自己在斬妖除魔以及保衛大陸抵禦外族入侵的戰鬥中積累下了嚴重的舊傷,引發了舊疾,雖然有精純的玄功撐著,但是相信不久之後即將離開人世,作為許正龍留給這個自己虧欠了十八年的兒子的唯一補償,許正龍告訴徐平,傳說中的先天輪回寶珠就隱藏在他自己的體內,讓徐平在自己死後將自己的屍體挖出來,取走裏麵的鎮派之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