嗅了嗅床上淡淡的血腥,孩童才想起塔馬德閣下昨天晚上發作的怪病使得床上到處都是他皮膚裂開時的流出的紫紅色濃腥血液,雖然那位閣下十分仔細地清理過他留下的血液痕跡,但孩童依然能感受得到,那淡淡血腥味中蘊含地力量,猶如吸入高原上最純淨的空氣一般,清冽而暴戾,讓人感到一股重生般的力量從自己身體中蘇醒,壯大.
孩童沉默半響,輕輕將球球放在床上,蹭蹭跑出了破舊地小木屋,細弱而敏捷地小小身影在樹林中不斷地重複著跳躍奔跑的動作,過了一會兒,提著一個裝滿各種顏色斑斕地果實的瓶子回來.
孩童薄嫩的唇緊抿著,用這些東西調配好了一瓶黑色的無味液體,將液體盡數灑在能感覺到血液氣息的地方.
液體灑在床上,地上,石壁上,迅速的揮發,還留下淡淡地蜂蜜味.
孩童滿意一笑,拎著還迷迷糊糊地球球,向著那山林最深處,一路狂奔.
那句話怎麼說來著?
輕輕的我走了,正如我輕輕的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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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半天,這一座小木屋又迎來了這些年來的第三批客人,一群戴著人皮麵具的布衣男子.
"那位災星跑了,讓那位災星的大人多派些人進山來把那位小災星小祖宗揪出來吧!"那位領頭的、麵相看上去分外樸實可親的布衣男子沙啞著嗓子無奈道,可怎麼聽,怎麼都有股寵愛之意溢於言語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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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一名偉大的吟遊詩人?恩,球球,你覺得我的理想高不高尚?偉不偉大?"孩童很激動地握爪對著懷裏的球球問道.
球球童鞋木有下巴,沒法點頭,所以很激動跳出了歐陽燎童鞋的懷抱,卻濺了自己一身泥,隻好哭笑不得的隨手給自己衝了個春天陽光小淋浴.
孩童目光迷惘地仰著頭,稚嫩的臉龐被從深林古樹中漏出的斑駁陽光照得支離破碎,就像一張為了隱藏事情真相而打上馬賽克的圖片.
這是他在東西大陸中麵積最廣的可拉思刻山脈度過的第三個月,日常用品全麵告罄,更讓他隱隱感到不安的是,他竟然無法在這片深林中找到任何食物和水源.
這裏的一切都被下了劇毒.
"球球,我先在好渴,扔些水在我嘴裏好不好?"孩童笑眯眯地看著球球問道.
清涼的水珠凝成細線,緩緩入喉,強行壓製住被孩童精細感知無限放大的饑餓.
孩童抱著球球,又繼續走向遠方.
一步一腳印,走得異常穩定卻艱辛,卻不懼怕任何陰影下的佞念.
因為無畏所以無愧,因為無愧所以無悔.
孩童如是說.
孩童眉眼中的那一抹冷淡,似乎是對所謂陰謀的嗤笑.
"東西大陸中有許多鮮為人知的荊棘密地,那裏有曾經的至強者留下力量印記,有權傾朝野的梟雄留下的厚黑手劄,有家財萬貫的富翁留下的財寶……他們不願讓自己的心血被平庸的子孫所暴殄,便選擇留給那些值得擁有的後人,他們……唉."孩童看著混混欲睡的球球,終於將話吞回了肚子,選擇沉默.
靜心,斂息.
像一潭死水,安靜到了極致,聽不到自己的呼吸,隻有風聲,落葉聲,花開聲.
不是餓到暈.
隻是在很認真地思考人生.
是不是痛苦,是不是幸福,是不是抓住了一切就再也不會失去.
孩童抱著球球一步步地走,一步步地想,連腳步都變得機械.
隨著孩童的腳步一點點向前挪,黑暗漸漸吞噬掉他身體,孩童的身體輪廓就像杯子裏一勺被水慢慢融化掉一般被黑暗覆蓋.
"有危險."
孩童的瞳孔瞬間縮小,全身上下的毛孔仿佛要炸開來一樣.
孩童微微躬身,在那一瞬間調整到最佳的身體狀態,尖銳得不敢讓人直視的可怕眼神中寫滿冷漠.
驟然出現的熾亮白光打在早有準備的孩童身上.
孩童睜眼,驚愕地瞪大眼.
蘇珊大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