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歎了口氣,拿出錢包,從裏麵抽出顧文海的名片。拿起涵夜辦公桌上的電話,按下了名片上的號碼。
電話接通的聲音響起,我開始自己腦補那種經濟人接電話的場景,也許我一會兒會被無情的掛斷,然後被列入瘋狂粉絲的黑名單,從此之後再也找不到顧文海這個人?
幸運的是,接電話的是本人:“喂,您好,請問您哪位?”彬彬有禮的口吻。
“顧先生,我是許清眸。如果您想不起來的話,那麼您應該記得前一天晚上又種了一份原料。”
“……”電話那頭是一陣沉默,也許那個模特已經屏住了呼吸,他在緊張,我能感覺到。
“之前您說過了,有麻煩的話可以給您打電話,那麼我現在有個小請求,請您務必空出時間來給我這個機會。”
“你說。”真是毫不留情。
“可不可以請您把種在我身上的東西拔掉呢?”我拿著電話,兀自的冷了語氣,感覺到袖子被涵夜拉了拉,我沒甩他。
“……”電話那邊又沉默了,這年頭當模特的都這樣寡言少語麼?還是我太可怕?
“這種沒有經過同意就捕獵原料的行為,不太道德吧,所以顧先生,能不能請您放過我這份不值錢的原料呢?”
“我明白了,可是我現在有工作走不開,能不能換個時間?”
“嗬嗬,”我低頭一笑,“您沒時間沒關係,時間我可有的是。”
掛了電話,涵夜當頭就給了我一下。“喂!你幹嘛打我?”我揉著被打的頭,委屈的問。
“你居然去找他?許清眸你是傻的麼?真是原料送上門,釀酒來得易。應該把他找到我的地盤上來,這樣就算出點什麼事也能照應一下。”涵夜翻了我一個大白眼。
“得了吧~”我雙手抱胸,撇了撇嘴,“今天BLUESCAR沒開張,是因為你容器被封的了原因吧。”
涵夜頓了一下,“還不都是你害的!”再次對著我大喊出聲。
“所以,就算把顧文海叫到你這裏也無濟於事,咱倆的身份相同,都是人家的原料,原料懂嗎?就算出事了,犧牲一個就好,沒必要再把另一個搭進去。而且,”我低頭撫摸了一下桌麵,說:“而且不管怎麼說你也是侍酒者,為了保護容器,還是有最終辦法的吧。”涵夜看著我,眯了眯眼睛。“我一個人就去好了,比命還寶貴的酒液,東家你可得看好了啊。”說完,我就向外走去。
在握上門把手,把門打開的瞬間,我聽到涵夜在後麵說:“自己多小心,我可不想再救你一次了。”
我低頭暗笑,說:“別浪費我給你空出的時間。找出解決方法才是真的,BLUESCAR要是再不開業,顧及夏生那孩子恐怕要病倒了吧。”
“當一個容器的寄生者也很難的,不是麼?”
上了出租車,我把顧文海提供的地址告訴司機之後,坐在車的後座開始閉目養神。
從很小的時候,我就開始學習侍酒者的知識,這次遇到的好像植物一樣的酒液,是最接近生命本源,最好控製也最難控製的類型。之所以說它好控製,是因為這是在活體身上抽取的原料,能夠隨時保持鮮度,說它難控製,是因為太激烈了,任何活著的東西都有著不定的變化特征,你不知道這個人下一秒會遇到什麼樣的事情,所以辛苦選定並種下的“原料”丟失的可能性也很大。
也難怪涵夜嫉妒顧文海的“酒”,的確,涵夜的“欲望”在這種屬性的“本源”麵前,稍顯蒼白。不過侍酒者“種”人的時候,都會經過對方同意,在心甘情願下提取的酒液純度更高,侍酒者想要的東西包含的更純粹,而且需要及時采集。從來沒有顧文海這樣的,隨便的“種”原料,有了果實也不收割。他甚至不能在第一時間把種下的果實從別人身體裏拔出去,這家夥到底是不是侍酒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