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陽殿。
“奴婢給陛下請安。”
顧應庚從折子堆裏抬起頭來,看見絮歌的臉,“皇後派你來回什麼話?”
絮歌將頭垂的更低。
“娘娘說她精力不濟,不能主事,要奴婢請陛下過去。陛下,奴婢還有一事稟報。”
“講。”
顧應庚語氣平靜,目光又落在折子上。
絮歌開口道:“娘娘命奴婢搜查肅寧宮宮人的房間,竟在心蘭抽屜裏搜出了四爪蟒紋玉佩。奴婢原想著此物是心蘭偷來的……”
“玉佩在何處?”
顧應庚正了神色,身上的威壓使絮歌抖了抖。
“奴婢交給了皇後娘娘,如今玉佩便在娘娘手中。”
“你做的很好。”
顧應庚隨口誇了一句,便丟下成堆的折子,抬腳往外走去。
杜喜趕緊跟上,隻餘絮歌一個人在地上匍匐。
絮歌垂著頭,眼中淚光閃爍。
爹,娘,女兒終於做到了。
想到什麼似的,慌忙擦了眼淚,起身離開。
王霖在宮門處蹲了許久,終於瞧見心蘭美滋滋的進來。
趁她沒有防備,幾個侍衛合力給她套上麻袋,一路扛回了長春宮。
王霖仍記得娘娘吩咐低調些,命幾個侍衛走了小路。
待顧應庚的儀仗進了長春宮,王霖押著心蘭也早已到了。
奉年棠起身行禮,被顧應庚扶起。
今日她熱的要命,懶得塗上口脂,也沒有過多裝扮。骨子裏的疏離,比之大婚之夜,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絮歌也跟著進來站在門口。
奉年棠一瞧,心裏便知曉顧應庚是知道了。
直截了當將手中的蟒紋玉佩遞給他看。
顧應庚手裏握著一串黑珠玉,緩慢的撥弄著。
熟悉的人都知道,這是動了怒。
見顧應庚不接,奉年棠又將玉佩收了回去。
旋即厲聲道:“心蘭,巧玉已將八月初十那日的事交代了,你可有何話說?”
巧玉,是肅寧宮的那個婢子。
心蘭被強製按在地上跪著,一身絲質的宮裝在她掙紮時遭了蹂躪,正歪歪扭扭套在她身上。
聽了奉年棠的話,心蘭不氣反笑,“蠢貨,原也不指著她。”
說罷,她像失心瘋一般笑著,“狗皇帝,你不顧兄弟情義,罔顧倫常,遲早要死了為我夫君償命!”
奉年棠神色淡淡,這到底是顧應庚與人的恩怨,她不想過多摻和。
隻聽杜喜上前,一個巴掌扇過去。
“不中用的東西,咱家問你這玉佩是打哪來的?說的好了,你也能少受些苦。”
殿內被清了場,嵐杏從未見過打殺的場麵,將頭扭了過去。
奉年棠一抬眼,瞧著門口的絮歌眼中盡是暢快。
不堪大用,奉年棠如是想。
心蘭嗤笑,一雙眼睛發了狠的盯著顧應庚,宛若厲鬼來索命。
“你早晚要遭報應!你手上沾的鮮血數不勝數,總有一天主子要你償命……唔”
奉年棠抬眸看去,心蘭的胸口暈染出一朵血紅色的花來,花朵的中央是鋒利的箭矢。
押著心蘭的人手鬆了鬆,嚇出一身冷汗。
隨後齊齊按緊,手裏的人卸了力。
杜喜沒料到會出這樣的事,抿著唇看向顧應庚。
箭是奉年棠射的。
不。
準確來說,是她手中早有一柄箭,在心蘭張狂得意時擲了出去,穿了她的身子。
顧應庚顯然也未料到這樣的情景,轉頭看向她。
而後者高坐在座位上,素淨的臉龐上盡是肅殺,“瘋魔之人口出惡言,如何使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