統帥部部長辦公室,神采奕奕的雷龍咧開嘴唇,露出器重的微笑:“明日兵團長,機動兵團的改建工作卓見成效嘛,我要表彰你。按你估計,何時可以啟動星際殖民計劃?”
明日對這個支持自己的軍隊最高指揮官畢恭畢敬,手持軍帽,正襟危坐:“報告部長,殖民部跟我溝通過了,逆空間混裝飛船已經通過了實驗航行,進入成批生產階段,估計半年後就可啟動星際殖民計劃了……”
“真是後生可畏啊,火星人類的未來就靠你們這一代了……”雷龍親切地拍拍明日的肩膀,把他送出辦公室。
“部長請回!”明日一副受寵若驚的模樣,自從得知真相之後,他已經不再信任任何人,包括對自己好的人,誰知道他們是否懷有別的目的呢?
回到了久別的火星公寓,明日發現室內一塵不染,井井有條,看得出出自樸貞愛之手,因為那些雅致的插花不是機器管家可以做到的,他有所觸動,撥通了她的通訊器。
“明日……”樸貞愛總算見到了他,一進門就情不自禁地撲進他的懷裏,“這是你的新軍服?真帥氣……”
明日無動於衷,壓抑著內心對她的鄙視。樸貞愛發現了他的冷淡,如火的熱情也冷下來:“對不起,我有點失態了。”
當樸貞愛不想擁抱時,明日反倒生出報複的欲望,猛地吻住她的小嘴,她嬌軀一震,掙紮著發出迷混的羞叫:“不要……”
多時沒見,樸貞愛越發嬌媚動人了,不知道是不是別的男人滋潤的結果?明日內心滑過這樣的念頭,一口吸出她的軟舌,真想把它咬下來!
仿佛猜到他的惡念,樸貞愛不敢掙紮,而是現出楚楚可憐的哀求之態,他心一軟,氣餒地放開她:“貞愛,對不起……”
樸貞愛大度地縮回被咬紅的舌頭,莞爾一笑:“這麼久沒見,怎麼我倆都生分了,說起對不起來了……”
明日沉默不語,樸貞愛聰明地轉開話題:“看你瘦的,軍中的夥食太單調,我還是先做飯給你吃吧……”
樸貞愛做了他最愛吃的四喜丸子,還殷勤地為他斟上紅酒,熱騰騰的飯桌使氣氛逐漸緩和下來。
樸貞愛壓根不提他躲她的事,就像以前那樣,邊吃飯邊跟他溝通各方麵的消息:“明日,機動兵團登陸演習的內參我看了,你可把聯邦軍隊的建設推進了一大步,很多少壯派的軍官都很服你,紛紛打報告要求調進機動兵團呢……”
“哦!是嗎?”明日僵硬的表情也放鬆了,這是最開心的話題了,“簡元首現在該老實了吧……”
樸貞愛麵容一正:“現在連公眾都看得出來,因為有了機動兵團的存在,簡元首和特勤大隊確實收斂了不少。隻是他們為什麼容忍你坐大,固然有不敢公然對抗聯邦律法的原因,也有摸不透你實力的原因。兩項提案的通過,對簡元首是個重大打擊,也使她發覺你背後有一股支持的力量,我懷疑,她是故意放縱,讓支持你的人自己暴露出來,我們現在要步步小心……”
“貞愛!”明日用深邃的目光凝視著這個叫他又愛又恨的女人,已經無法將她剝離出自己的生命了,“我需要你……”
“明日!”樸貞愛解讀著這個改變了她人生的混帳男人,幾乎再次撲進他的懷裏,“我會支持你的,永遠都是……”
樸貞愛誓言般的話象鑽心子彈一樣擊中明日的靈魂深處,他產生了一種奇異的昏眩,內心發生撕裂般的呐喊:為什麼?為什麼讓我誕生在這該死的時代?遇到這該死的女人?卷入這該死的戰爭?參與這該死的政治……為什麼不能單純地去愛、單純地進行人生……
“描寫你成長曆程的電影《明日榮光》已拍竣,公映日期就在近日。你既然回來了,我陪你出席首映式吧……”樸貞愛夢幻的聲音仿佛來自另一個時空。
明日一個激靈,從短暫的失神中恢複過來:“好的,你來安排吧。”
黑暗,無以複加的黑暗,無邊無際的黑暗……當他光禿禿的腦殼出現在三百六十度銀幕的時候,明日幾乎以為自己穿越了時空隧道,回到誕生的那一刻。
他和樸貞愛喬裝成一對公民情侶,躺坐在艾麗舍大劇院主映廳的互動座椅上,偷偷參加《明日榮光》的首映式。
樸貞愛的安排是讓明日以局外人的視角觀察公眾對他的反應,可以容納五萬人的主映廳座無虛席,所有觀眾都聚精會神地仰觀著銀幕,隨著劇情的發展被互動座椅拋向太空,發出一連串的尖叫聲。即便聯邦的電視台都在同步播放這部萬眾期待的大片,但劇院觀看的效果不是在家觀看可以同日而語的。
當伊月的黑眼睛出現的時候,滿場一片讚美的歎息,真美啊!火星時代已經沒有了影視明星這個詞,電腦的虛擬技術可以塑造以假亂真的人物。
明日盯著那雙刻骨銘心的黑眼睛,身子微微顫抖,有一種無法看下去的不忍,當人翻回過往內心的時候,有多少人可以恬然麵對?
樸貞愛輕輕握住明日的手,在他耳邊悠悠一歎:“你還忘不了她,是嗎?想不想見她,她也來了,和蘇婭坐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