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已經完全淪陷了,泰絕這個唯一的地球男人被送進了試驗室。
他的意誌力是驚人的,他已經不知道那些該死的侵略者在自己身上做了多少試驗,奇怪的是他一直活著,他就算一直活著,也已經不是一個單純的人類了。
但他必須活著,監獄裏的男人一個個被提出去再也沒回來,如果他再死去,地球人就將徹底滅絕,是徹底!
女人剩的也不多了,因為體質的原因,她們比較少被提去做試驗。
兩個臉周圍長著毛,外貌有些像獅子的“人”把泰絕交給了試驗室裏的另兩個“人”。這兩人是被人類起名為“獅人”的人種裏的科學家,很有名的科學家,一個叫羅迪,一個叫迪羅,迪羅本不叫迪羅,成了羅迪的搭檔後改了這名。
這對最佳搭檔以複雜的眼神看著泰絕,說實話,他們萬萬沒料到泰絕可以支撐到現在,在他們眼裏,隻有獅人才可能有鋼鐵般的意誌、強烈的求生yu望和如此頑強的生命力。每次,他們都以為泰絕一定挺不過去,可每次實驗後都證明他們的想法是錯的。正是因為泰絕,他們有一種獅人跟地球人是同類的錯覺。
事實上,人類在他們眼裏是一種動物,低等動物。
羅迪按了按“病床”上的按紐,泰絕的雙手雙腳就被鐵箍箍住,泰絕想掙紮,可是無能為力。他手腕處的勒痕表明他已經掙紮過無數次。羅迪邊給泰絕的全身塗上藥水,邊似笑非笑地讚歎著:“真是不錯的動物,你是動物王國裏的霸王。”
動物王國裏的霸王?如果泰絕沒有記錯,此稱謂曾被人類置於老虎身上。種瓜得瓜,種豆得豆,這話真對。
泰絕放棄了抵抗,他絕望了,腦子裏浮現出地球淪陷的鏡頭,那些鏡頭是血淋淋的,在他的記憶裏永不磨滅。那天,從地球的四麵八方同時出現十幾艘宇宙飛船,他們來得是如此快,就像一隻隻恐怖的巨型幽靈,讓地球人來不及用核武器阻止。地球人隻好拿起手槍、大炮、導彈跟侵略者戰鬥,可雙方的武器差距太大,他們最後全軍覆沒。所有的地球人要麼被殺害,要麼被俘虜,沒有第三條路,唯一令泰絕欣慰的是被殺害者遠遠多於俘虜,他們雖然敗了,但地球人的勇敢和無畏長留人間。
這些侵略者還不是一夥的,而是分為六個人種,地球人分別把他們稱為熊人、獅人、鼠人、貓人、鷹人和魚人,統稱是獸人。也許是獸人分別來自不同的文明,彼此的優缺點形成完美的互補,才會形成超強的戰鬥力,地球才會淪陷得如此快。與之相對應的是,這邊的地球上,各個強國一直在目光短淺地敵視著,他們都有自己的優勢,也都有自己的劣勢,把自己的技術拿出來跟別人共享被他們看成一件不可思議的事。即使到了危機時刻他們也是各自為戰,他們那些專門針對敵國研製出的武器如何能跟星際戰爭者抗衡呢?後果可想而知。
每次回憶起這些,泰絕總會將各個強國逐一罵個痛快,再無奈地歎息:“看似偶然,其實必然。”
獸人最終把地球分成了六塊各自占領,因為獅人是最強的,所以他們的領地也是最大的,同時得到了所有的俘虜。人類被他們當成了寵物、牲口、試驗品等加以使用,直到目前這種麵臨滅絕的嚴峻地步。
想這麼多已經沒用了,泰絕長歎一聲,這聲歎息也許是人類最後的歎息了,多麼無奈,多麼辛酸。他已預感到這次的實驗將更加非比尋常,他極可能在無數次跨過窮山惡水後,長眠於這片大海之中。
“1號操作台,檢測完畢,2號控製台,檢測完畢……7號試驗品,無異常現象,可以開始試驗。”機械般的合成聲音響了起來,毫無感情可言。
羅迪和迪羅互相點頭,不知按了哪個按紐,泰絕的病床豎了起來,把他推進一個搖籃般的儀器裏,透明的玻璃罩罩了下來,馬上,一種白色的液體帶著泡沫噴了出來,慢慢地,整個搖籃都被泡沫吞噬。
“嘿嘿,用人類來試驗生化人,妙啊。”羅迪得意地笑著,又拿起一個裏麵有一粒紅色藥丸的玻璃瓶,“明天該試驗你了,長生不老藥。”
玻璃罩裏隻有沸騰的泡沫,完全看不見泰絕,此次實驗還有半天才能結束,而站在這裏盯著泡沫看上半天是傻瓜才幹的事,他們便開始各幹各的事。晚上,辛苦了一天的他們各自進屋,沉沉地睡下。
淩晨時分,那個寧靜的實驗室開始出現異常的聲音,那聲音是如此微弱,以致於房間裏的兩位科學家毫無所覺。驀地,一聲沉悶的爆裂聲響起,玻璃罩莫名其妙出現一個小孔,粘稠的淺黃色液體從那個玻璃孔裏慢慢地流出來,像一隻巨大的蟲子,流到地上後又慢慢地凝聚起來,像倒著播放的冰雪融化鏡頭。
迪羅驚醒過來,他最初以為是自己做夢了,那聲音是夢裏聽到的,然而他的直覺告訴他,出事了。他帶著疑惑穿上衣服跑出房間,就看到老搭檔羅迪正拿著長生不老藥瓶,藥瓶已經空了。他還來不及細問,羅迪便向他笑了笑,然後他隻覺得眼前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