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如漸漸地滲出似的,天花板上的電燈點亮了白色的走廊。
氣喘籲籲的奔跑在亞麻油氈製的地板上。
連製止自己的護士們的聲音也給無視掉了,我與哥哥往病房跑去。
在下了醫院前的公交車站後,我們就這樣一直跑到這裏來了。現在的形象已經變得跟拚命三郎差不多了吧。全身汗淋淋的,不知兩眼是否布滿了血絲,眼球裏麵熱乎乎的。
趕到帶著姓名牌的病房後,我像是尖叫似的喊出聲。
媽媽!
這是一個放著4個床的公共病房。
可是,除了窗戶邊的病床上呆著一個人之外,其他的病床上沒見到一人。
那個人正是我的媽媽。
應該是醒著,媽媽在床上僅僅隻是支起了上體。雖然之前一直是一副眺望窗外的樣子,但在見到我們跑到病室裏之後,憔悴的臉龐便浮出了微笑。
裏麵帶著一點悲傷,跟平常一樣。
媽媽的臉依然還是那樣蒼白而又慈祥。
……抱歉。媽媽讓你們兩個人擔心了呢。
媽媽的第一句話便就是謝罪。
讓我們擔心。媽媽表現出為此非常心痛的態度。
你們看起來稍微有些努力過頭了呢。不過,媽媽馬上就可以出院了,所以沒什麼問題啦。
看見媽媽弱不禁風的樣子,我的眼淚情不自禁的溢了出來。
在變成這樣子之前,我們一直想讓一直拚命工作的媽媽感覺到我們對她感謝的心情。在媽媽變成這樣子之前,我們產生了一種過度讓媽媽勞累的罪惡感。
我緊緊的抱住了媽媽瘦弱的身子。
抱歉什麼的。媽媽為了能讓我們吃飽肚子一直在努力的工作。媽媽一切做的都很好哦。倒不如說該道歉的是我們才對……!
沒這回事啦,莉汐跟奏太不要想那麼多就好。
媽媽跟往常一樣撫摸起我的頭。
我非常喜歡被那雙手撫摸。
還真是悲慘啊,我。明明曾經發過誓,無論如何都要一個人把你們養育成出色的大人。而現在的我卻倒下了。
媽媽的笑臉變成了悲痛的樣子。
對不起。媽媽現在真沒臉見你們倆個。能稍微讓我一個人靜一靜嗎?
媽媽……。
能看得到媽媽的眼角隱隱約約的有一些紅腫似的痕跡。
是淚痕。
媽媽想要強行敷衍掉讓我們擔心了的樣子。這種行為即便是身為孩子的我們也清楚的理解了。我才注意到在我們來之前、在我們不在的地方、媽媽一個人究竟經曆過了怎樣的艱辛,我痛苦的快要窒息了。
……走吧,莉汐。媽媽很累了。
被哥哥說了句後,我離開了媽媽的身邊。
麵對被牽著手、依依不舍往回頭看的我,媽媽微微的揮動起手來。
見到媽媽一副假裝堅強的樣子,我想一想都覺得疼,不禁的快要大聲哭了出來。
離開病室之後,我跟著哥哥向病院的休息區走去。
然後我們兩個人一起在與自動販賣機放在一起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雖然很想買飲料,可是我們連買一罐灌裝果汁的錢都沒。我們唯有呆呆的坐在那兒,一句對話都沒有的墮入沉默中。
如果媽媽出院了的話,一定馬上就會回到上班的地方吧。
然後依舊無視勞累,說不定還會出現像這次一樣因過度勞累而倒下的狀況。
最糟糕的是倒下還不算完。若下一次……。
……。
隻要稍微想一下就覺得好可怕。
一直忍耐著的淚水啪嗒啪嗒的從眼角拱出來了。
見到哭了的我,哥哥恨得的低下頭,握住拳頭小聲說。
為什麼我……還是個孩子啊……!
恨自己的無力,呻吟般的說道。然後悔恨的眯起雙眼。
為什麼我成為不了媽媽的支柱啊……莉汐也守護不了……!
歐尼醬……。
感覺到了責任的哥哥的胸中充滿了悲痛的憂傷。
不是哥哥的錯。我也一樣。盡管我對哥哥這麼說了。可是不想要安慰的哥哥,現在眼裏早已充斥滿了怒火。把我嚇得連話都不敢說了。
呐,莉汐。
像是決定了要去做些什麼似的,哥哥喊到我的名字。
去見爸爸吧。
……誒?
你在說什麼啊,歐尼醬。爸爸很早以前就已經死了———。
根本就沒死啊。他還好好的活在這個世上。
…………。
突然間說出什麼話來了嗎。
在我確認哥哥的話是真還是假的時候,沒過多久,哥哥就冷淡的繼續說。
有個人告訴我。我爸爸還依然活著,現在也是一直在找我們。媽媽把有關爸爸的事全部都給隱藏起來了。說不定是不想讓我們去見他。但如果是爸爸的話……說不定能救現在的媽媽,還有我們不是嗎。
這麼說的哥哥眼裏確實寄宿了決意。
從椅子的周圍飄過來了嗆鼻一樣的血味。
躺在腳下的是兩名男學生的屍體。
一個人臉上的肉已經被剝掉了,一個人則是被射死的。
兩個屍體都伸腿伏臥的躺在血泊中,讓莉汐浸在了濃厚鐵青似的臭味裏。
怎麼了?
差點嚇得漏出一陣悲鳴來。
一被問到,哆嗦著的身子更加抖個不停了。
我已經自我介紹過了不是嗎。我覺得我應該並沒有要求你做多麼困難的事吧。
在朋友們死的旋渦之中還可以保持冷靜的反應什麼的,完全做不到。
除了坐在對麵座位上的異常男之外,就不再有任何人了。他就是把全校學生扣押成了人質,殺了莉汐的校友們,此時正把莉汐逼上窘境中的人。因室內的台燈而被照出來的恐怖之顏的影子被巨大化了。
奏太就是在這種重壓裏下與恐怖之顏對等交涉的嗎。
莉汐拚命的從抖動的喉嚨裏擠出話來,回答了對方的問題。
……緋上莉汐哦。
聽到莉汐名字的恐怖之顏稍微歪了歪頭倒嚼起來。
緋上嗎。
很有意思嗎,能見到他咕嘟咕嘟不停的低笑著。
庫庫庫庫。原來如此。你肯到這裏來還真是稀奇呢。
?
沒什麼,你不是緋上奏·太·的·妹·妹·嗎,我想起你來了。
……?
某種意義上,我還得感謝你的存在呢。因為如果沒有你的話,還就完成不了呢。
沒理解恐怖之顏的話裏有什麼意思,莉汐皺起眉頭。
……你在說什麼啊?
無所謂,一些雜談而已。現在這個時候怎樣都無所謂了。
恐怖之顏優雅的翹起二郎腿,靠在椅子上問。
回到話題吧。你應該是弄清楚了我真正的身份了吧?
他知道,正是因為如此莉汐才會前來。
我可是知道的哦。你們與警察的交談還是稍微有些把握的。你應該是揣著最有力的答案來到這種地方的吧。無論如何,我都非常想聽聽你的回答呐。
恐怖之顏沉默了,一聲不響地等著聽莉汐的回答。
正麵偷看著恐怖之顏,莉汐感覺就像遭到了捆綁似的僵硬起來。
————多麼冰冷的眼神啊。
有種看著那雙眼睛就會從頭到肩緩緩的失去血氣變得冰冷的錯覺。為了訓練自學的洞察力,莉汐觀察起了各種代替練習的人。但是眼前的這個怪物有著比至今為止所見到的人還要冷酷的目光。
貨真價實的怪物啊。
如果避開他的眼神把視線往下看的話,不容分說,校友們的屍體便成為最搶眼的了。
莉汐可不想變成這種樣子。也不想被殺掉。
戰戰兢兢的,現在想要趕緊跑掉的心情突破了內心深處直湧而上。
你的正體是…………。
即便害怕的不得了,也不能再逃避了。
莉汐為了讓自己振奮起來,咬住嘴唇。
用痛感來咬碎恐懼之心,尖銳的瞪起恐怖之顏。
你的……你的正體是……!
準備說出口的是警察傾盡全力調查出來的結果,是好不容易才得到的名字。
不會離題的,應該沒有無界限的正解。(愛麗絲醬:意思是沒有永遠答不對的題。)
你真正的身份是擔任化學的冬木老師!
不正確。
……!
重力消失了,感覺腳下全部都塌陷了。
竟然非常簡單的就否定了莉汐下定決心要說出口的名字。
正確的答案難道不就是冬木老師嗎。
不可能。應該是正解才對,應該是可以將包含自己在內的所有人都從這個地獄裏解放出來的正確答案才對啊。
明明如此……對方卻說不正確,那也就是說————自己要被殺掉了不是嗎!
莉汐看了下躺在腳下淒慘的屍體,感覺全身上下都湧出了焦躁的汗水。
就是那個。你看到那個臉了吧。
恐怖之顏看著滿臉蒼白的莉汐說。
那就是被殺過後的臉。因害怕而導致痙攣的臉。你預感到了自己的死期已經將近了吧。你的預感在你快要瘋之前是正確的。因為我馬上就會殺了你。
恐怖之顏站了起來,從懷裏掏出了刀子。
那個沾滿了血跡的刀子就是曾經剝掉校友們臉上之肉的刀子。
……不要……不要過來……拜托了……!
就跟說夢話似的,莉汐的嘴裏漏出了拒絕的話語。
因為太害怕了,莉汐甚至連驚叫都給忘掉了。不對,是因心髒的加速跳動而喘不上氣,怎麼都驚叫不出來吧。
想從以緩慢的步伐向這走來的狂人之下逃跑,莉汐從椅子上掉了下來。一邊仰望著恐怖之顏,莉汐唯有貼在地板上匍匐式的往後退。明明已經是即便用盡全力逃跑也無法獲救的場麵,莉汐的身體卻如被戳破的氣球一樣連續不斷的失去了力量。
恐怖之顏用一隻手抓住倒在腳下的莉汐的脖子。
然後粗暴的舉起了莉汐的身體,把莉汐的背壓在了附近的牆上。
莉汐全身已毫無力氣可言,兩隻手腳懸在半空中。唯有在懇求放自己一條生路的眼神下浮出淚水,一邊小聲的嗚咽著,一邊盯著恐怖之顏。
回答失敗的人,都會被我殘酷的羞辱後然後殺掉。為什麼要這麼做你懂嗎?
恐怖之顏麵具裏的雙眼又黑又冰冷,然後小聲說。
很簡單。因為這個事件非慘劇不可。
……。
一邊這麼說的恐怖之顏用刀尖抵在了莉汐的腹部。
深刻的感覺到了越過製服冰冷而又銳利的感觸,莉汐臉色鐵青的閉上了嘴緘口不言。
曆史證明過的吧?人們沒有留下曾經所擁有的幾萬個幸福的記憶。不管有沒有興趣,人們隻有把他人的幸福當作自己嫉妒的對象。可是慘劇如何呢?不管何時,慘劇都始終保留在人們的記憶之中吧?能讓人的腦海印象最深刻的東西、不管是什麼世代,它都是啊。恐怖才是形成人之曆史的本物。今天的這個事件也會在那種曆史上刻下最為恐怖的印記。我的這種恐怖必然會成為傳說。
刀尖戳進了製服布料。
就這樣,恐怖之顏用刀尖瞄準莉汐的下顎,慢慢的舉起來。
已經戳進製服的刀尖非常簡單的就把布料給割破了。
接下來該怎麼做呢?像第一個男生那樣剝掉你的臉嗎。
在莉汐身體表麵來回臨摹的刀尖被胸罩的前鉤所吸引住停下了動作來。
貫入力氣的刀尖輕而易舉的就割斷了胸罩的前鉤。
莉汐的製服也隨之裂的體無完膚。
還是跟第二個人一樣,打穿大腦致死嗎。
已經快要變成開襟式的製服隻能勉勉強強的蓋住莉汐的胸部了,柔軟的肌膚全部都暴露在了別人的眼前。腹部的身體曲線在台燈下被照得一清二楚,造出了一番淫蕩的情景。
恐怖之顏露出下流的笑,俯視著布料蓋住的還沒成熟的**。
製服的布料還貼在莉汐的胸部上。透過布料,連被蓋住的肌膚的顏色隱隱約約的都能看見。
恐怖之顏毫不費力的—————把刀刃移到了莉汐**的下側。
住……!
一邊害怕著,極其害羞的莉汐臉頰變得滾燙。
隻要恐怖之顏稍微用點力氣,就可以割掉這柔軟還帶有熱度的肉團子吧。
恐怖之顏在莉汐的耳旁威脅道。
就把你身為女性的功能給破壞掉吧。讓你在朋友麵前露出痛苦的呻吟也挺不錯的。我想把你們更多更多的和那個放在一起調味啊。——————那個曆史的恐怖。
不……不要要……!
在流出淚水的同時,莉汐的嘴裏漏出了淺淺的拒絕聲。
一邊流著淚,一邊在心底裏渴望著誰來救一下自己。
——————救救我!
不知是不是這強烈的願望被上天收到了。
突然間,放送室入口的大門被踢了開。
預想之外的變故連恐怖之顏都嚇了一大跳。
湧進錄音室裏的是三個人影。
就是現在——————殺了他他他他他他!
魔鬼般發出號令的是莉汐認識的人。
宏光!?
帶著兩個手下闖進室內的宏光他們手上全都拿著凶器。比較順手的武器是大木槌和雕刻用的大型刀子。宏光則是拿著金屬球棒。
一直在注意莉汐的恐怖之顏把突擊步槍放在了離自己比較遠的桌子旁。宏光他們似乎一直在校內放送下斟酌著放送室裏的樣子,然後孤注一擲的下了賭注。幸運にも目論見通り、宏光他們隻用刀子就將手無寸鐵的恐怖之顏給成功包圍了起來。
在這種狀況下,宏光他們此刻已非常確信自己獲得了勝利。
去死吧,殺人的混球!
一個手下拿著木槌橫著就朝恐怖之顏的腰那兒揮了過去。
這可是千載難遇絕對會殺死對方的機會。
可是————恐怖之顏紋絲沒動。拿開了抓著莉汐脖子的手,並沒有躲開揮過來的木槌,而是往拿著木槌的少年身上附身衝了過去。
蛤啊!?
正準備攻擊的少年沒料到恐怖之顏竟然會做出這種行為。
結果,朝著恐怖之顏揮下的木槌隻剩下了少年所握著的把柄。隻有破壞力極低的柄部是無法給恐怖之顏造成很大傷害的。
木槌破壞力最高的是頂端。現在的你即便挨近我也已經不能對我造成怎樣的傷害了吧?
一邊逐漸逼近少年的耳旁竊竊私語,恐怖之顏用手上的刀子紮進了少年的喉嚨裏。
噶……!
喉嚨被紮進去的木槌少年瞬間跪了下來,從脖子的傷口裏嘩嘩的流出大量的血。
不知是不是因為見到朋友死在自己眼前而喪失了戰意,旁邊拿著刀的少年立刻就準備逃走了。
但恐怖之顏可沒饒過他,立刻瞄準了他的後背然後用刀子捅了進去。
從背後被捅穿心髒的少年用盡最後的餘力張了幾次嘴後,翻著白眼倒在了原地。
你,你們這群家夥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瞬間之內自己的兩個手下就被滅了口,動身晚了的宏光臉色蒼白的大叫道。
殺了人卻沒任何變化的恐怖之顏歎了口氣,搖搖頭說。
呀嘞呀嘞。你們以為三個人就能殺掉我嗎?
宏光愣在了原地,撒開了握著球棒的手。
無情的對著宏光,恐怖之顏裝傻般的歪頭問道。
我何時說過我有下不去手的時候嗎?
住、住手!別殺我!
攥緊了被血玷汙了的刀子,邁著步伐逐漸逼近宏光。
宏光嚇得一邊跪在地上做出土下座,一邊來回重複著求饒的話。
別別、別殺我!別殺我別殺我別殺我別殺我別殺我別殺我別殺我別殺我我我!
你以為你是誰呢。你不是那個男人的兒子嗎。即使你不拜托我,現在我也不會殺了你。
真、真的嗎!那我能逃嗎!
你別誤會了。我的意思是解決緋上莉汐後,慢慢的再享用你。
一邊說著,恐怖之顏瞄準宏光的右腿順勢就插了上去。
嗚、嗚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宏光按住被刺到的右腳,疼的直打滾。確認了宏光的身體已經無法逃走之後,恐怖之顏再次轉向莉汐。
接下來,就讓我們繼續享受處刑吧,緋上莉汐。
聽見恐怖之顏的宣告,莉汐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僵硬在原地。
對於已經堅信自己已逃離不了死亡命運的莉汐而言,瀕臨死亡的恐怖感已經漸漸模糊了。
死前的預兆?
莉汐現如今才感受到像是悔恨到要死的情感。
應該有什麼後悔的吧。
應該畏懼著什麼的吧。
……啊。
對了。
莉汐空虛的眼神裏滿滿都是淚水,靜靜的理解了。
是再次的相見啊。與他見麵後,莉汐再次注意到了自己之前一直都沒察覺到的想法。如果他不嫌棄的話,多麼希望能獲得他原諒自己的愚蠢啊。正是恨自己在還沒向他傳達出自己的心意之前就死去啊。這些全部都令莉汐出奇的悲傷。
我……還沒對奏太……。
說這些是不是已經有些晚了呢。恐怖之顏已經站在了莉汐的跟前。
把刀舉至頭頂,正當準備結束心髒的跳動之際。
……奏太!
緊緊的閉上眼皮,一邊嗚咽著一邊小聲呼喊著的瞬間。
———————你這就違反規則了吧,恐怖之顏。
正準備揮下刀子的恐怖之顏。停下了動作。
恐怖之顏往站在大門前的那位少年瞥了一眼確認了下對方是何人。
沒錯。站在那兒的正在兩手帶著手銬的死刑犯。
莉汐的哥哥。緋上奏太。
……眼神跟第一次對決的時候不一樣。
那眼神,有種像是要將與他對峙之人給打到站不起來的迫力,恐怖之顏情不自禁的感覺到了一股強大的壓力正在迫近自己。
看樣子這才是你身為殺人鬼本來的麵目呐,緋上奏太。這次是由你來當挑戰者嗎?
我應該已經沒有必要再做挑戰了吧。你的真正身份,莉汐已經回答過了吧。
那麼我應該也有說過她的答案不正確吧。你在全校放送下沒聽見嗎?
她說的沒錯,答案是正確的。
……。
我是來終結這場遊戲的。不對,應該說遊戲從剛開始的時候就已經結束了嗎。
聽到奏太的言辭,恐怖之顏沉默了。
見到兩人意義不明的爭論,宏光忍著腳痛問道。
什……你在說什麼讓人理解不能的話啊,殺人鬼……!從開始這場遊戲的時候就已經結束了,這句話究竟是什麼意思你可要給我講明白咯!
跟剛開始我指出來的一樣,這場遊戲是得不出正確答案的。要問為什麼的話,因為不管是誰來回答,無論是回答什麼樣的答案,這家夥都隻會一直對其說。
蛤、蛤啊!?
宏光的表情顯示出他越來越搞不懂了。
但宏光不管怎樣,他都沒在奏太的視野裏,奏太唯有目不轉睛冰冷的盯著恐怖之顏繼續說。
你問過了吧。自己是誰。
……。
不·管·是·誰·都·無·所·謂。這才是正確的答案不對嗎?
對於奏太指出來的問題,恐怖之顏似乎完全答不上來。
聽著兩位對話的莉汐與宏光真心摸不清裏麵的意思。
恐怖之顏說莉汐的答案錯了。但奏太又硬說答案本身沒錯,是正確的。如果奏太說的隻是強行的詭辯,那麼恐怖之顏又為何沒有否定而是陷進沉默呢。
恐怖之顏的表情顯得稍有一點焦躁,對奏太問道。
……你發現了什麼。
接下來我就會告訴你。
奏太將莉汐剛才坐的椅子扶起來,然後自己坐下。
一邊盯著對方的作為,一邊告訴恐怖之顏。
請坐。
奏太、命令了恐怖之顏。
拍攝放送室情景的攝像機在宏光他們闖進來的時候就已經被弄壞了。
奏太與恐怖之顏的所有談話都不會在全校放送下讓別人聽見。
被說了跟回到座位上一樣的話,恐怖之顏便悠然的坐了下來。
瘋狂之男與殺人之鬼。
兩人之間的對話在隻有莉汐與宏光兩位觀眾的寂靜錄音室裏正式開始了。
……我最初應該跟你說過了吧,緋上奏太。我的目的唯有回答出自己的問題。明明如此,你卻還覺得我在一直對所有人說答案不正確、不管是誰來回答都無所謂?雖說你妹妹因為回答錯被逼上了懸崖,但真沒想到你還真什麼話都能說出來呢。
恐怖之顏故意表現出真是沒想到的樣子,聳了聳肩膀。
但是奏太並沒因此動搖,依然用漆黑的眼神目不轉睛的盯著恐怖之顏斷言道。
不是借口。
那麼,說說你究竟有什麼根據可以如此確信呢。
證據就是你計劃上的矛盾。
你說計劃的矛盾?
你的目的應該隻是讓學生們猜測你真正的身份而已。那麼又為何要淒慘的殺掉回答錯的學生呢?
奏太也靠在了椅子上,露出富有餘裕的態度繼續說。
隻要回答錯就必須得死這風險太大了。所有人都會害怕來回答,這樣一來回答者明顯就少了很多。到現在為止,來到這裏的回答者隻不過才3個人吧。殺了答錯之人與想被揭穿正體的目的明顯是有矛盾的行為。
明明是在被燈光照亮的錄音室裏,奏太的表情卻非常暗淡且陰沉。
顯露出鋒芒般銳利的眼光告訴恐怖之顏。
所以我逆向思考了下。你不是想讓回答者過來回答你的問題。你心裏麵真正想的說不定是。
……你指的是什麼意思?
呈上疑問的是聽著對話的莉汐。
呆在房間的一個角落裏,一邊靠著牆一邊遮蓋住敞開了的製服前側。
不想讓回答者前來,也就是說不想聽到正確的答案?如果這麼做的話那就太奇怪了啊。與推測自己的正體這種要求有矛盾。這樣……太不符合常理了。
雖然莉汐還有很多意見想說。
但是奏太很快的就淡淡的回答了莉汐的疑問。
如果這家夥真正的目的隻是個你覺得會怎樣?
……誒?
努力的讓學生們止步於這片學園裏,也不允許逃跑。如果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又會怎樣。對於這家夥來說,比起問題的答案,盡量不殺學生、拚命的賺取時間才是最重要的。是不是這樣?
奏太的話讓莉汐變得更不明白了。
從剛才開始你說的話我一句都沒搞明白啊!他究竟是為了什麼才拚命的賺取時間的啊!
進一步挖掘這句話深意的並非莉汐。而是被刺傷、咬緊牙關忍著腳痛的宏光。
在劇痛之下露出咬牙切齒的樣子,全身一邊浮出脂汗,宏光叫喚道。
奏太用以往一樣的冷淡態度答道。
為了能理解他的行為,首先需要正確掌握恐怖之顏的真正身份。
恐怖之顏的真正身份!?
奏太淡漠的披露出自己的推理,相對的,恐怖之顏那邊可是相當安靜。
他的沉默究竟是在意味著什麼嗎,莉汐與宏光完全看不透。
奏太舉起自己帶著手銬的雙腕,用右手的食指指著恐怖之顏。
非常果斷。毫不躊躇。斷定了。
這家夥是當門崗的加賀。
莉汐與宏光頓時啞口無言。
奏太口中的名字與第一個被殺了的回答者的答案一樣。
應該是一個錯誤的答案才對。沒顧及愣住了的莉汐他們,奏太進一步的補充說。
同時也是化學老師冬木悠。……本來,冬木的屍體就是在自己的院子裏被發現的。
蛤、蛤啊!?那算啥!現在到底是個什麼情況,冬木已經隔屁了!?
宏光悲鳴似的叫喚道。
宏光和莉汐兩人才是剛剛聽到冬木悠已經死了這種話。
雖然對冬木的死非常震驚,可是,兩人卻又因一件異常的事情而迷惑起來。
加賀也好,冬木也好,這兩個名字不是已經被說了是錯誤的答案了嗎。
將錯誤的名字陸續說出口的奏太的想法,莉汐和宏光真心搞不清楚他在想些什麼。
雖然每個回答者回答的都不正確,但卻都得出了正確的答案。對吧?
奏太依舊目不轉睛的窺視著恐怖之顏的眼睛。
現在的情況究竟是怎麼了,恐怖之顏一直老是不張嘴,也不反駁,莫非是被一句道破了嗎。宏光代替恐怖之顏回問道。
等下等下!你真正的意思我理解不能啊!加賀大叔和化學老師不可能是同一個人吧!這家夥的真正身份竟然有著兩個人究竟是怎麼回事,喂!一個人是不可能變成兩個人的吧!
如果————這個家夥不是人呢?
平淡的說出了奇怪的話,奏太把宏光的大腦搞的更加亂糟糟了,宏光也不禁更加更加的刨根問底道。
啊——搞不明白!不是人又是啥啊!難道這家夥能分身嗎!
那是不可能的吧。
奏太往宏光那兒送去了一道藐視而又冰冷的視線。
全部都是演的。並非隻有這個人質事件,恐怖之顏也是天照製藥社長被殺事件的主犯。雖然殺了社長的犯人是女秘書,但是這個女秘書身上有著非常奇怪的特點。他會用在經曆上本不應該懂的的德語,還展示出了旁人想象不到的拷問技術。秘書的手上握著本不應該會的知識。
那又怎麼了啊!
還不懂嗎。不懂就算了。身為主犯的秘書是從恐怖之顏這裏獲得的知識。德語的知識以及拷問技術的知識都是的。而且還不是看看書,幾個小時都在聽恐怖之顏講課的通常教育。簡直就跟脫掉了穿著的衣服一樣,直接把知識塞進自己的大腦裏了。
喂,你剛才說了啥。把知識塞進大腦裏……?
恐怖之顏的真正身份——————換言之就是。
一瞬間,所有人都沒明白奏太在說些什麼。
除了奏太跟恐怖之顏以外。
我來跟你們說明一下吧。有人在冬木悠的家裏發現了私人實驗室。在那種地方找到的是。它是作為ips細胞的改良型,可以任意造出人體任何部位組織的萬能細胞。隻要使用這玩意的話,他說不定就可以隨心所欲的造出其他人腦內的任意腦細胞吧?(愛麗絲醬:ips細胞?ls用過的梗你又用!把臉伸過來,看妾不拿拖鞋打屎你!)
既沒否定也沒肯定,奏太向露出奇怪態度的恐怖之顏發言道。
我假設一下。冬木悠使用了萬能性細胞,造出了。然後因此變得猶如能將自己的記憶與知識複製給其他人一樣。在我們眼前的這家夥的**究竟是門崗加賀呢,還是別人呢。但不管他是誰,他的腦內已經變成了冬木悠。而冬木悠本人已經死過了,他隻是個沒有實體的記憶而已,然後作為這場人質事件的黑幕來到了這兒。
所有人都沒發聲。
奏太的推論可以說非常沒常識。
把人類的記憶感染成其他人。
從來沒聽說過能實現這種事。
盡管如此,那麼恐怖之顏又為何沒有對奏太的推論一笑了之然後反駁呢。
這種反應不就好像是奏太說的話完全是正確的一樣嗎。
……………你……在說什麼啊,殺人鬼……!
那種事……肯定是不可能的吧……!?
恐怖之顏。不對,冬木的計劃非常簡單。
奏太繼續著自己的異常推理,用尖銳而冰冷的說法非常確信的斷定。
就是成學生們。
好冷。
室內的氣溫突然驟降。雖然還沒到能令人產生錯覺的程度,不過可以斷定後背已經被凍僵了。(愛麗絲醬:拜托第一卷能別用那麼多ls用過的梗嗎,想寫的話回去繼續寫啊!)
媒介手段、恐怕是病毒吧。一想到這所學園的地下安裝了強力的空調設備,我就在想這應該是他為了向校舍撒播病毒而利用的手段吧。把學生們關在被密封的校舍裏,在學生們被病毒感染之前,他一直都在爭取時間。我在教室的時候聽到了一些學生的話,他們說從今天早上開始,在教室裏麵就稍微能聞到一點怪味。這應該是在空氣裏混進了異物了吧。
一直閉著嘴的恐怖之顏的表情被麵具蓋著所以看不見。
不過,他一直都在惡狠狠的磨牙,這一點莉汐看的很清楚。
這家夥指定的10小時時限毫無疑問是為了病毒足夠侵透學生而所需要的時間。在沒達到目的之前,他就一直對前來回答的學生宣告錯誤爭取時間。然後當時間到底的時候,警視廳對策本部的人就會強行突如。到這個階段的時候,他應該就打算投降了。在之後,正式被病毒感染的學生們就會回到親人們的身邊了吧。
等、等等!等等等等!那也就是說……!
奏太肯定了先看到了結局的莉汐。
啊啊。被這家夥複製的學生們回到自己的家後。可以殺了家人,可以威脅他們,怎麼做都隨他便了。我聽說過,這所學園的學生許多都是各界大人物的孩子。原來如此,或許就跟這家夥說的一樣。這列人質事件列車最後到達的車站————就是。
竟然是這樣!
騙人的吧!
果然莉汐和宏光一聽到這話馬上就露出了快要天下大亂了的表情。奏太問恐怖之顏。
我的推測有問題嗎?
………………………。
依然沉默不語。即便被問到了,這種態度也絲毫沒變。
就在沒回應奏太的問題的這段時間裏,錄音室裏唯有沉浸在寂靜中。
莉汐跟宏光各個都吞了口吐沫,等著恐怖之顏的反應。
過了一會兒,恐怖之顏終於慢慢張開了嘴。張開的嘴、形成了笑的形狀。
……哼哼。
吐出來的不是話語,而是大笑。
哈哈哈!
不停的抖著肩膀,恐怖之顏的笑聲響徹在室內的每個角落。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從普通的笑到大笑,室內的寂靜也逐漸被打破了。
恐怖之顏捧腹大笑著,還對奏太的解說鼓起掌來。
正確!正確!太正確了!所有事情都正如你所說!真沒想到……真沒想到竟然真的出現了看破這個計劃的家夥。警察本來應該是在計劃全部結束之後才察覺到的才對,真沒想到半路竟然殺出了個程咬金啊!
本來是個無法令人信服的說法,恐怖之顏卻認同了奏太非常識的推理。在這片已經淩駕常識與想象的領域上,莉汐跟宏光都抽搐著臉僵硬在了原地。
恐怖之顏停下了大笑,一隻手捂著天庭一邊告白。
從做好這個計劃之時,我就已經不在做人了。
……。
我身為人類時的名字是在這所學園裏當化學老師的冬木悠。但是現在隻能一直無限增殖冬木悠的憎惡了。我已經不再被**上的死所左右,由單個個體變成一個群體再生成了自由的意識。正如你所說,緋上奏太。
恐怖之顏往愣在原地的莉汐與宏光那兒瞥了一眼繼續說。
人類是可憐的。除了自己想看到的東西外什麼都看不見了。除了自己想聽到的話語外什麼都聽不到了。所以不管什麼時候都沒有一個人能正確的麵對現實。你們覺得,一直活到了現在的你們究竟了解這個世界多少呢?所有人都沒有想過像我一樣可能實際存在於這個世上的臉。但是所有人也隻能認了吧,因為我就在這裏。(愛麗絲醬:妾都怕你們看不懂妾的語文水準,大意是【所有人都沒想過會有像我這樣有著恐怖之顏的人可能活在這個世上。雖然大家都沒想過,可是他們必須得承認,因為我現在就站在這裏。】)
你真的是……我們認識的冬木老師嗎……?
沒錯哦,緋上同學?
恐怖之顏把嘴作成了露骨的嘲笑,肯定了莉汐。
這種口調確實讓莉汐感覺到了自己熟悉的老師。
所以莉汐才這樣害怕的哆嗦著。
恐怖之顏一邊偷笑著,一邊把放在旁邊的突擊步槍拿在了手上。
真是遺憾,緋上奏太。你似乎誤解了我啊。我所提出來的問題不是怎樣都無所謂哦。我可是非常想讓人來答出這種答案啊,既然你們都沒全說對,那麼應該死了的冬木悠也隻能將依然還的現實揭露給什麼都不知道的大眾吧?這才是我要求的意圖啊。所以有一個地方希望你不要誤會,我提出的問題不是怎樣都無所謂哦。
把槍往眼前一扔,然後看著它滾到奏太的腳下。從懷裏掏出起爆裝置平板pc,同樣不做假的扔到了奏太的腳下。
定下的規則也不是騙人的哦。跟約定一樣,接下來就由身為正解之人的你來做吧。
恐怖之顏正如當初的約定一樣遵守了遊戲的規則。
正體被看穿了的話,手上的最終王牌也就該交給正解之人了。
奏太看都沒看扔過來的兩張最終王牌,唯有目不轉睛的盯著恐怖之顏問。
為什麼要遵守約定。
這是肯定的吧!因為現在,你不管做什麼都已經晚了!
恐怖之顏興奮的滿口唾沫的大喊道。
病毒已經在這所學園裏全部擴散了!已經過了足夠侵透的時間了!被我複製的學生不用過多久就會回家啦!當然是作為剝掉親人臉皮的暗殺者啊!
……目的果然是殺了學生們的親人嗎。
還真是一副什麼疑問都沒有的臉呐,緋上奏太!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即便不說出口,全部的推理也已經結束了嗎!
奏太還沒說到關於恐怖之顏的動機。可是,已經知道全部被看穿了的恐怖之顏一副清爽的心情認同了奏太。
那麼你就應該非常清楚了吧。我在這世界上最想知道的是啊。為了將此全部給披露出來,所以我才把媒體都給聚在了一塊啊!我要讓世界上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這裏!舞台已經ok了,準備也無誤啦!即使你們得到了正確的結論也是一樣,什麼都改變不了!
恐怖之顏一邊說一邊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嘲笑著莉汐與宏光,歪著頭告訴奏太。
事到如今,不管是警察還是你,所有人都已經無法再阻止這個計劃了。當明早的太陽升起之時,學生們的家人、那些各界的大人物就會一齊被慘殺掉了!那麼多人的失足肯定會改變這已經腐爛了的國家的麵貌吧!你知道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嗎!因為隻要人們追求理由的話,就必然會發生這種事件!盡管費勁千辛萬苦你們終於答對了我的正體!但到那時,打亂了我和我媽媽人生的罪魁禍首們就會遭到眾多輿論!讓他們生不如死啊!哈哈哈哈!
緊接著,恐怖之顏再次從懷裏掏出了血紅的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