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第一人(1 / 1)

我叫陳無憂。是個刀客。

可是江湖中卻無人知道我的名字。

這是因為我從未曾殺過一人,亦未曾打敗過一人。

但這並非是因為我的武功很差。實際上我是江湖上罕見的高手。罕見到應該百年難遇。罕見到應該敵手難尋。

也並非即是說我善良到不忍殺人,或是出世到毫無爭鬥之心。實際上我對名利二字也並非不感興趣。應該是非常感興趣。因為在江湖上獲得武林第一的稱號,是我拚命練武的唯一目的。

可是在我18歲藝成下山後卻仍然沒有一舉成名。

這有一個原因。這個原因唯一到我再也沒有時間和機會去思考是否還有另外的原因。

那天青草幽幽,陽光溫蔚。

我帶著我的還未曾沾染過血腥的唯一的刀走到山腳下。

我把我曾經的生活拋在山頂。如今我將踏入江湖,尋找敵手,取得勝利,一舉成名。

我的左腳已經踏在山腳下的一叢青草上麵。我剛剛踏入江湖,還不完全,就遇到了第一個敵手。

那是一個女子。

我從未曾見過女子。這是第一個。因為好奇,所以我沒有立刻走過去將她殺掉而是非常詳盡地看了看她。

那個女子,似乎在哭泣。

她背對著我,肩頭有些顫動,一件在我看來有點莫名其妙,花花哨哨的衣服也隨著她身體的顫抖而近乎可憐地微微抖動著。(我在後來才知道當時有多麼短見,其實要說花哨,那樣的衣服根本沾不上邊。可是在當時的我看來,這樣的衣服留著那麼大的袖口和那麼長的裙擺,還有那麼豔麗的顏色(其實隻是淡黃)就是花哨。)可是這樣的花哨卻讓我莫名地覺得心裏癢癢的,竟似有些愜意。我一覺得愜意,不由呼吸就放鬆了起來。女子立刻察覺,停止了身體的顫動,緩緩地轉過頭來。

我曾經在無數次的練功結束後躺在草地上凝望天空。我覺得世間一切的美麗均抵不過天空之美。那是一種寧靜卻同時充滿複雜變化的美。每一次的抬頭,看到的都不是同一種色彩,同一朵雲朵,同一個畫麵。讓我不知其變化是否存在盡頭。但誘惑著我去凝望與尋找。

此刻女子的回頭,我竟沒有看清楚她的五官,但卻看到了她的複雜和她的美。或者,因為複雜,所以才看不清五官。直至現在,我仍然無法清楚地憶起她的容顏,卻隻記得她的美麗。尤如天空,你不能描述它的臉,卻可以認知它之美。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女子的回頭使我的心裏清晰地顫動了一下。

她的臉上猶帶淚痕。我無法知道她剛才哭泣時的表情。因為她用冷漠遮蓋住了它。

她緩緩向我走來。我竟無法移動。

她冷冷地望著我:你是誰?

我說我叫陳無憂。我還說我是一個刀客。我還準備得意地說我現在就要去打敗所有的武林高手。可惜的是,這句話還未出口,女子就打斷了我的話,冷笑了幾聲。其實她的冷笑一點也不冷。因為我剛才看見她的哭泣了。就在她冷笑的時候她的臉上也還猶帶幾縷清晰的熱淚。

女子仍然戴著那張毫無表情的麵具說道,不管你是誰,你必須得死。

我問她為什麼。

她說不為什麼,現在老娘就是想殺人。並且以後準備做的主要事情也是殺人。

原來她的人生理想是職業殺手。(當然這個職業也是我後來才知道的)

我說你不快樂嗎?

她的表情終於發生了變化,臉上出現了一絲恨意。這恨意竟似我的刀鋒一樣銳利。但是我的刀從未曾沾染過一絲血腥,所以刀鋒還是溫暖的。就如對麵女子此刻的表情。我不知道她在恨誰,但她的恨並不冰冷。

我又問殺了我你會快樂嗎?

她恨恨地盯著我。不知為什麼,她含淚帶恨的目光竟使我感覺到有一點點幸福。她說,殺了你,我可能會快樂一小會。但不殺你,我現在就不快樂。

說著話,已欺身向前,和我動起手來。

她的動作在我看來緩慢之極,我即使不用任何兵器,也會輕易將她殺掉。

但是我不願馬上就把她給殺掉。

於是我說暫停暫停。然後取下我自己的刀遞給她,我說你沒有凶器是殺不了我的。行凶也得有個凶器,對不對?

女子愣了愣,可能是在想我的話到底對不對。片刻之後,她接過了我的刀。看來她行凶的決心非常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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