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1 / 2)

我恨得想罵娘,老天你這是玩我上癮啊!兩手隻來得及一收,抱緊懷裏的人就掉下去了。我已經默默做好被戳一身窟窿的心理準備,不料後背發涼,“嘩啦”濺起大片水花。

謝天謝地,居然十分幸運,那龜甲水平旋轉了90度,接著垂直翻轉了90度,我們恰好從那龜甲的開口處掉了出來,龜甲下方也如我推斷的一樣有暗河,他娘的要是個深坑,咱就和那野豬摔成一個德性了。

我托著悶油瓶朝水麵上蹬,他身體發軟任由著我拖動,在水裏也不覺得多重。我一劃水,發覺剛才手攥得太緊,把那壞事兒的劍也拽下來。也罷,有家夥總比赤手空拳好點。

掙出水麵時四周一片漆黑,按說胖子應該早我們一步掉下來,可這會兒也不知道被衝到哪裏去,礦燈也跟著不見。好在水流的方向很明確,我們和胖子之間應該隻是前後腳落水的差距。

我喊了幾聲胖子,黑暗中卻隻有自己的回聲。順著水流漂浮,我估摸自己還能撐上一陣子,但這水寒的刺骨,悶油瓶現在狀況又不妙,我不敢冒險托大,一定得盡快上岸。

暗河的流速不慢,我跟著漂了有幾分鍾,手裏握著的劍也沒探到可以著力的點,更別說河岸了。我已經凍得滿嘴牙直打架,悶油瓶更糟,我懷裏像摟著個冰塊一樣。

這個時候,水流聲湍急起來,流向突然一個大轉彎,我隻覺得被一股離心力甩了出去,背包硌到水底,擱淺了。我掙紮著從水裏站起來,這應該是片淺灘,我趕緊把悶油瓶拖上岸,摸索著點起火。

瓦斯爐的溫度高,但火焰範圍小,照明還行可取暖就夠嗆,我把兩個人濕透的衣服脫了,抱著他裹著薄毯坐在火邊,一氣灌了半瓶二鍋頭下肚,才緩過勁來。本想給悶油瓶也灌兩口暖暖身,但他牙關咬得死緊,楞是一點都不買賬。

我心裏有點慌神,他的體溫實在太低,冰冷的脊背貼著我的胸口,壓根不像活人,我一邊懊悔在水裏耽擱了太久,一邊用力搓揉著悶油瓶的胸口和手臂,想讓他的體溫快點兒回升。他的頭向後仰著靠在我的肩上,濕透的頭發搭在臉頰和脖子上,墨黑和慘白。我把臉湊過去貼著他的頸側,皮膚雖然冰冷,但是能感覺到脈搏跳動,才鬆了口氣。

我這時有了心思考慮其他,如果真和胖子走散了怎麼辦?如果暗河沒有出口怎麼辦?如果悶油瓶……不會的,沒有如果,小哥不會有事,也不能有事!他娘的,他要是出事,我……

我,好像什麼也做不了,無力感像塊石頭壓在心上,讓人沮喪的要死。

忽然鼻間聞到一點若有若無的味道,心猛的一跳,這種味道對我來說印象太深刻,我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這是禁婆身上那種香味,在文錦身上也聞到過,現在……

我掀開毯子一角,他肩上的紋身還在,栩栩如生的麒麟好像要從皮膚上躍出來一樣。我長抽了一口氣,用力抱住悶油瓶,把臉埋在他的頸邊,發覺自己居然沒有一絲恐懼,腦子裏想的竟是悶油瓶萬一長出一頭長發會是啥樣,要是再穿上旗袍,和當年的霍仙姑比起來,究竟哪一個更出世脫俗,讓人做什麼事情都願意呢?

嗬嗬,我居然也能對悶油瓶說這句:我是站在你這一邊的。

我甩甩頭,怎麼會在這種時候想這麼無聊的事,又不是胖子整天沒個正經。捂了這一會兒,悶油瓶的體溫似乎有點回升,我閉上眼心裏默默念,小哥沒事,小哥很快會醒……而淡淡的香味似乎讓人特別放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