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又恢複了平靜。由於思思淨化氣息的作用,令狐絕一時還感受不到這毒素的作用,他用眼神阻止暴衝過來的烈炎,用一種平靜到極致的語氣道:“你不是什麼血精靈王,也不是什麼黑龍戰帝的殘魂,你是天賜雙碑的器靈,對嗎?”
如遭雷擊般,中年人臉色驟變,恐懼中帶著迷茫,喃喃地道:“你,你怎麼知道?”
令狐絕緩緩收起太陽神弓,一來他有些堅持不下去了,二來,他判斷眼前的器靈沒有力量再催動封印的帝者之疆,失去帝者之疆的器靈,絕非烈炎的對手,何況它已經是強弩之末了。
冷靜的,低沉的,他道:“我一直在奇怪,從你的說法方式,到行為舉止都透露這一種微妙,你好似在模仿,模仿一個人,可你的模仿功力實在太蹩腳了。作為一個曾經的帝者,你怎麼會以本王自稱。而且,在剛才借用疆域力量的時候,你所念的,分明是一種奴仆的語氣。我先前還懷疑是不是你的靈智裏摻雜了血精靈王的記憶,可你衝過來的時候,讓我想起了經曆過的一件事,器靈異變,對嗎?”
中年人沉默了,仿似身份的揭穿讓他瞬間失去了所有的傲氣,緩緩地仿似吐盡心中煩悶般長籲一口氣,整個人的氣質也隨之改變,失去了華貴高雅血腥等意味,卻多了幾分蒼老和落寞,低低地道:“人的智慧太可怕了,你猜的沒錯,我就是天賜雙碑的器靈。幾百年前,我領悟了主人殘留的疆域氣息,重塑了血精靈王,把自己的靈智和血精靈王的記憶融合在一起,你第一次來的時候,我的靈智虛弱,控製軀體的幾乎全部是血精靈王的記憶。可它太弱了,你走後,我利用進來的人族強者血液,剔除了血精靈王的所有記憶,可突然發現,這精靈元素體並不能承受主人的氣息。我沒有時間等了,否則會自爆,在失去這具元素精靈體前,我必須找到一個合適的人族肉身,可我又不甘心親手塑造的自己是一個天賦一般的人,所以,我提前找你。”
一切都清楚了,令狐絕微微鬆了一下肌肉,垂首看了一下胸口的傷勢,傷口已愈合,但體內卻有一股極其虛弱的感覺。而這種虛弱,針對他的體質和思思的淨化,是很難想象的,可見,那鋼錐上的毒素是如何的驚人。
暫時還不能理會這些,令狐絕抬頭,肅穆中帶有一種不容置疑的語氣道:“我給你倆個選擇,一、重新做回器靈,二、讓你魂飛魄散。我知道,我體內的太陽神弓能做到這點,因為它曾經做到過。”
這倆個選擇,其實就是沒得選擇。中年人,不,應該說是器靈緩緩地單膝跪下,垂首道:“碑靈拜見主人。”
令狐絕自然不會這麼輕易就相信了,寒聲道:“那把鎮魂碑交出來吧。”
碑靈依舊跪著道:“主人,我就是鎮魂碑,隻要你把鎖魂碑帶來,你就知道,該如何去做?不過要快,我這具元素精靈體最多還能支撐半年。”
半年足夠了。令狐絕細細想了一番後道:“我那幾個繼承魔甲的兄弟現在昏迷不醒,是不是你動的手腳?”
碑靈在身份揭穿的那一刻,所有的自信就煙消雲散了,對他來說,以前的一切隻是個夢。他又回到了原來的角色,對他來說,這並不難。恭聲道:“是的,主人,我催動了靈魂符印。不過不要緊,一個月後,他們會自動蘇醒。”
雖然不懂什麼靈魂符印,可令狐絕的心算是定了,緊接著道:“那好,你繼續守在這裏,從此刻起,除了我之外,不能讓任何一個人進來,你能做到嗎?”
碑靈領悟了黑龍戰帝殘留的疆域,從而學會了如何控製魔法傳送陣,要不是他有意,就算像雪祖這等的皇級法陣師,要想破這帝者遺留,又有它操控的魔法陣,也需要耗費很長的時間。頭也不抬地道:“是的,主人,我可以辦到。”
“那好,我走了,你老老實實待著,如果有什麼別的企圖,那麼我下次來,就是你魂滅之時。”令狐絕包含煞氣的警告道。說完,徑自轉身,烈炎眸瞳冷冷的凝注了跪伏的碑靈一眼後,跟著令狐絕的背影而出。
出了甬道,令狐絕身軀搖晃了一下,臉色有股青藍之氣隱現,他長長的吐了口氣,可吐出來的那口氣卻是青藍色的。“思思,怎麼樣?”在靈台內,令狐絕有些焦惶的道。由於思思的淨化,他無法知曉這毒素到底有多厲害。
思思有些疲乏地回應:“我暫時還能控製住,出去後,你找羅老想想辦法。”
令狐絕微微頜首,在他眼眸內光芒凝聚的刹那,神情有一股深刻得令人起懍的憤怒,有些切齒意味地喃喃道:“鐵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