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在這命懸一線的瞬間,當歸已顧不了許多,急聲喊道。他本來對族裏就沒多少歸屬感,否則也做不出中飽私囊的事。
令狐絕就是看準了他這一點,才步步緊逼,不給自己一點餘地。黑龍槍斜掠三尺,持於背後,冷辛地道:“說。”
當歸咽了一口唾沫,冷汗直冒道:“族裏派了一個王者過來,虛晃丹在他身上,準備明日交易。”
深長地吐了口氣。令狐絕道:“繼續說。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包括來交易的人等等。”
當歸心神微定,唇角抽搐著想了一會後,斷斷續續地道:“殘月族人是今天下午到的,住進了別院。一共六個人,領頭的是血族的蛇王。還有一個叫銀王的殘月族王者,以及四個爵級強者。我族的那個王者叫草烏,是洪階王者,同來的還有一個半步戰王。在坊市內,除了我以外,還有一個半步王者。爵級的強者不少,有十餘個——————”
令狐絕默不作聲地聽著,神色逐漸緩和之際,門突然開了,曼絲如鬼魅般飄進,柳眉微蹙地低聲道:“公子,我們可能被人盯上了。”
當歸的語音嘎然而止,黯淡空茫的眼眸內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喜色。令狐絕心頭一跳。神色瞬間狠厲,轉過臉。不眨不瞬地盯著當歸。
當歸心頭發毛,刹那的竊喜早就拋之雲外,畏怯地解釋道:“不,不是我的人。”
令狐絕信了,要是當歸對他們有所懷疑的話,犯不著以身犯險,轉過臉,垂下目光道:“怎麼回事?”
曼絲沉緩地道:“是一個戴著玉石麵具的女子,境界不低,我聽到她在向別的客棧夥計打聽我們的下落,估計很快就能找到這裏。”
極快的推敲著,從行徑上判斷,令狐絕覺得這個奇怪女子不太可能是敵方的人,否則不會大張旗鼓的找他們。
雪祖也想明白這一點,立身而起,低聲道:“會不會是地下聯盟的人?”
“有這個可能。”令狐絕頜首,沉吟了一下後道:“我去看看。”說完,戴上麵具,轉身向門行去,曼絲緊跟而出。
剛下樓梯拐口,就看見一個亭亭玉立的窈窕身影一閃而進。仿似有所感應,倆人的目光在瞬間相觸。是她。令狐絕一眼就認出了眼前女子就是在海外坊市有過一麵之緣的神秘女子。
不錯,進來的就是紫影,在目光接觸的瞬間,她就肯定眼前站在梯口的男子就是她要找的人。唇角有一絲笑意流露,嘴唇微張道:“果然是你。”
見已經引起堂內夥計的注意,令狐絕也不急於否認,而是慢悠悠的跨步下樓,邊走邊說:“我那幾個兄弟已經睡了,有事我們出去說。”說完,扭頭對身後的曼絲道:“你就別跟著出來了。”一邊說,一邊偷偷使了個眼色。
曼絲明白他的意思,在下了樓梯後,就停住腳步,看似是在注視著倆個背影一前一後的離去,其實是把注意力集中在堂內那個夥計的身上。
沿著石徑大約走了百丈,在一株垂柳下,令狐絕停下腳步,轉身凝注眼前的紫影,淡淡地道:“姑娘,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玉石麵具浮漾著一層異光,紫影秀眉揚了起來,唇角浮著一抹自慰的笑意,仿似自言自語般道:“雖然我不知道你叫什麼?不過我相信自己不會認錯,海外一別,快一年了吧。”
話說到份上,否認也沒太大意思,何況令狐絕心裏對眼前這個女子的來意也很是好奇,於是坦然道:“姑娘好眼力,在下戴著麵具,當日又是萍水相逢,匆匆一見,這樣你都能認出?”
他的語聲裏,帶著幾分難以置信的迷惑,雖然極為含蓄。但紫影還是聽出來了,緩緩地道:“一個人形貌可以改變,但骨架、氣質、乃至神韻卻極難隱藏。我天生慧眼,過目不忘,公子無須驚訝。”
令狐絕有些動容地笑笑道:“那姑娘找我有何事?”
紫影也不和令狐絕對視,半側身,把目光投向夜色中那遙遠而飄渺之處,緩緩地道:“想借你身上的法則一用。有什麼條件你盡管說。”
借法則。令狐絕有些驚愕的一怔後,很是茫然地道:“姑娘,你這是什麼意思?”
以為令狐絕是故意裝糊塗,紫影有些不悅,微哼了聲道:“有些話就不必說得太清楚了,我知道你是地下聯盟的人,拿錢辦事是規矩,如果你答應,我就把此行的任務告訴你,如果你不答應,也沒關係,本小姐不會強人所難。你也不必急於回答,明日清晨,我在此處等你回話。”
說完,也不等令狐絕回答,窈窕的身影已淩空逸出,隱入深沉的夜色中。(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