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手。”臉色沉凝的令狐絕將這倆個字眼在口裏喃喃念了一遍,很自然的聯想到自己先前遇到的琴棋書畫,也想起了秦毫說過的那幾句話,不由眉心緊蹙:這玉茉莉的主人會不會就是秦毫說的四花中的暗香茉莉,如果是的話,她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她有什麼目的,是不是來暗殺自己的?
一連串的問號在他的心裏激蕩浮沉,目光變得幽黯,神色是凝重卻又煩惱的……
三人又搜尋了一番後,確定沒有其他的線索,又開始動身了。
一路上,令狐絕沉默地不發一言,他的目光是冷漠的,表情是生硬的,眉宇之間,宛似凝視那一抹摻和了抑鬱的深沉!
當然,野狼和曼絲也不敢說什麼,他們知道令狐絕的個性,也了解他的心緒,他們深深曉得,自己的這位公子、堂主又神馳於某些繁複雜亂的問題中去了。
就這樣,在僵冷的靜寂中,他們一路朝要塞趕去,仰望灰翳的天空,遙眺遠近的荒涼,跟著飛速的蹄點,平原便一大段、一大段的拋到後麵去了。
就在夜色臨近之際,他們的視線裏出現了一座小小的村子。
原先,在片平原上,還有些村落,讓一些商旅有個棲身之地。但自從科特魯帝國占領要塞後,這些村落早就荒蕪了,不過偶爾也會有商旅經過時住上一晚。所以,當令狐絕看到這村子裏有火光隱耀的時候,也並不感到十分奇怪。
輕輕摩娑著馬頭的赤紅須毛,令狐絕放緩了馬速,漠然注視的遠處的村落,淡淡的開了口,說道:“晚上。我們就住那裏了。”
摘下馬首旁懸掛的羊皮水囊。拔開塞子。灌了幾口水,野狼一邊將水囊再掛回去一邊問道:“堂主,要不要屬下先進去看看?”
移動了一下坐姿,令狐絕朝自己這個忠心的兄弟皆手下看了一眼,淡然一笑後道:“不用麻煩了,要是殘月族預知我們前來,想伏擊我們,有的是機會。”邊說著。邊策馬朝前馳去。
這是個隻有二三十戶房舍、茅寮組成的小村子,很多茅舍因長久沒有人住,已經倒斜了,到處長滿了荒草。令狐絕幾人一進村子,就朝那有火光映耀的那間外表看上去還比較完整的房舍馳去。應該是蹄聲驚動了屋內的人,還未馳近,屋內倏爾傳來一聲冷冷的嬌喝:“滾。”
已經停下馬的令狐絕臉色未變,而生性狂躁的野狼豈會受得了這口鳥氣,“呸!”了一聲,憤怒的道:“什麼東西、敢叫你狼爺————”話還未完全說完。那半掩的破爛木門就吱嘎一聲開了,倆個窈窕的身影寒立於門口。一襲素白的長袍,秀發高挽,臉上蒙著一層白紗,倆雙眸子原本是充滿了冷厲的,但一觸及令狐絕的臉龐,那目光中的冷厲化為一種很複雜的意味,其中一個清冷地道:“令狐絕。”
野狼和曼絲臉色同時一冷,已暗暗蓄力,雙眸一瞬不瞬的盯著那倆個麵紗女子。
可令狐絕卻出乎意料的淡淡一笑道:“怎麼?等了很久。”
這下,輪到那倆個女子吃驚了,一時不知道怎麼接腔。有清脆而有節奏的鼓掌聲從那倆女子的身後傳出,那倆女子迅速的跨門而出,靜立倆旁,又有倆個同樣裝扮的麵紗女子一前一後的在門內顯現,鼓掌的是前麵那個女子,和其他的三名女子相比,她的個頭最矮,露出的眉線、眼眸仿似也是年紀最輕,她目注著令狐絕,露出潔白細密,卻並不十分整齊的牙齒笑笑,道:“白衣獵人,豐神如玉,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不過,小女子有一點不明白,你是如何得知我們是來找你的?”
令狐絕用眼角的餘光向野狼不可察覺的示意了一下,野狼會意的靠近了些許,鼻端在輕輕聳動。瀟灑之極的一笑,令狐絕坦率的道:“幾個姑娘境界之高,是我平生少見,又出現在這荒野之地,一見麵,更直接道出我的名字,要說是巧遇,那未免也太巧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