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六章 花之罌粟(1)(3 / 3)

當然,這些令狐絕是不知道的,

他坐在烈炎背上,正凝視不遠處婉蜒向南移動的人流,彎曲著一直到遙遠的盡頭,在灰蒼蒼的天幕下,在寒風的呼嘯裏,這一萬餘名的各部落獵手正朝克羅城進發,本來人數應該更多,可在回堡壘的路上,有不少人趁夜色脫逃了。龍飄遠和野狼雖有察覺,但也沒阻止,因為在他們出發時得到的指令裏,是無須去理會那些不想去的獵手們,不情不願,那就自生自滅,這就是令狐絕的宗旨,他的仁慈是有限度的,對於那些對他還有排斥之心的各部落獵手,他沒有一絲的憐憫。

不過很奇怪。在他的視線裏。竟然出現一個本應該逃走的身影。就是那個叫潼兒的少年,他攙扶著母親,肩上還背有一捆綁緊的獸皮,順著人流而動。這讓令狐絕的唇角不由浮起一抹笑意:這個少年,挺有意思。

暗付著,他側身對身旁騎著鷹馬的老頭兒等人道:“諸位,我們也走吧。”老頭兒等人齊齊拱手後,悠悠的馬嘶聲傳出。在鷹馬的撲翅聲中,懸浮在半空的鷹馬群也開始動了,來時的二百餘匹此刻隻剩一百五十餘匹,這些豪勇剽悍的鷹馬族人迎著刺骨的冷瑟昂揚歸去,尤其是身穿鬥篷的精靈弓箭手,這一場血的洗禮,似乎已將他們磨礪得更堅強,鍛煉得更粗獷了——————

堡壘仍以一隻怪獸般伏在荒野上,卻充滿了荒澀的意味,有如一座空有其表。卻已搖搖欲墜的古老城堡,可憐亦複可悲。

老頭兒等人率領的鷹馬群沿著人流拉長成一條直線。他們當然不是在監視,而是在防衛,死靈宗吃了這麼大的虧,難保不會做出什麼舉動來,這也是令狐絕並沒有自己獨自上路的原因。

所有人的離去,讓令狐絕孤零零的身影顯的有些落寞,他仿似溶於這冷清空蕩的氛圍之中,予人一種寥落、虛渺的意韻。

良久,他才毅然轉首,烈炎長掠而去,就在他啟程回克羅城的時候,在帝都,一場騷亂卻剛剛掀開帷幕,那個讓令狐絕一直心存忌憚的神秘勢力終於動手了!

天蒙蒙亮,帝都兵馬司統領,少將柯少凡就來到府邸的後院,這個鍾離潮的心腹,是很喜歡花兒的,尤其是清晨中沾著露珠的花兒。

他凝視著冬日裏依舊綻放的滿園花色,白淨而毫無皺褶的麵龐上流露出些許的欣喜。這欣喜並不是隻為這些花兒,也為了他昨夜境界的突破,雖然年過五旬才成為候級強者,對百族中人來說,那絕對是笑話,可對他來說,卻是件天大的喜事。

在他帶著滿身的喜悅,俯身去檢視一叢花束的時候,有一條纖細的身影,──婀娜的自南牆月洞門中走進了花園,是個年約二十七,八的女子,麵容姣好,尤其是一雙眼眸,水靈靈的極為動人,一襲侍女的素裳,手裏抬著一隻精巧的紫竹小籃。

她仿似沒有看見俯身的主子,就這樣緩緩步了過去。

開始時,柯少凡並不覺得奇怪,他寵愛的幾個侍妾裏有好幾個喜歡用花瓣沐浴的,可他站起身,注視那個背影女時,眼神有些兒迷惑與訝異,這個侍女他肯定以前沒見過。

要是長的粗陋些的話,他不會這麼肯定,可這種有妖嬈少婦魅力的侍女,愛花的他又豈會輕易錯過。於是咳嗽了一下,略帶威儀地道:“這個?你是那位夫人的丫鬟,本大人怎麼好似沒有見過你?”

那侍女仿似一僵,緩緩轉回頭來,水伶伶的一雙媚眼注定了柯少凡,淡茫的晨光下,她此刻的神情更像是一個受驚嚇的妙齡少女。

柯少凡立刻感覺身體有個部位堅挺了,眸瞳中閃過一抹**之意,卻又裝出道貌岸然的樣子道:“把竹籃放下,先跟本大人去辦點事。”

半眯著眼睇瞄著對方,那侍女帶著點怪異意味的一笑後,拈起沾有露水的花兒,手一揚,一抹冷芒宛似來自虛無,瞬間沒入柯少凡的喉嚨。柯少凡唇兒嗡動,喉間堵塞的血氣讓他下意識的垂頭一看,隻見那朵血花已盛開在自己喉間。

他顫抖著,努力想說些什麼,卻隻能吐出滿嘴的血沫,在他眼神渙散前的最後一瞥中,他依稀看到,那侍女業已婷婷的站到了一株花莖上--那麼細弱的花莖承受住她整個人的重量,竟連稍稍彎曲的跡象也沒有,而風吹莖拂,她用一種很有意味的眼神注視著自己,朦朧的視線裏,仿似出現了一種花的形狀——罌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