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翼輕斂,令狐絕身形微升倏沉,黑龍槍宛如西天的流電一抹,剛剛觸及一隻骨鳥的軀幹,那骨鳥竟瞬間化為黑粉。令狐絕微微一怔,在他的意識裏,這好似是黑龍槍第二次顯示它的不凡之處,第一次是在和四象宗那四個門人交手的時候,一觸及對方的兵刃,那兵刃就頃刻粉碎!
這是為什麼?帶著這點疑問,令狐絕急進不停,黑龍槍罡也似落英繽紛,骨鳥左撞右跌,大蓬的粉狀黑霧冒出,順著寒風灑落。
骨鳥已被清掃一空,令狐絕雙眸毫不稍瞬的凝注著遠處翻滾的黑雲,他知道,這一定是死靈魔法師釋放的魔法,剛欲衝過去。
堡壘如潮水般湧出了數百名身穿白衣的死靈宗弟子,他們並沒有衝過來,而是分散開來,沿在堡牆而立,二十餘個身著各色衣袍的人魚貫而出。
令狐絕停住了去勢,雙眸淡漠的注視著從堡壘處走出的人群,由於沒有令狐絕的指示,老頭兒等人在距離百丈外的空中也停了下來,雙方對峙著,空氣中流動著濃厚的一觸即發的僵澀韻味。
黑雲慢慢渙散,令狐絕雙翼輕掠,神速無匹直衝而下,在接近老頭兒等人時,一股魔力流轉於雙翼,在空中一個美妙的轉折後,懸浮於老頭兒等人身前。
遠處,一個清朗沉潤的喝彩聲已突地傳來:“好,令狐絕,難怪冥王會隕落你手,果然是人中之龍。”
隨著語聲,先前的人群分開,一前三後四個人影緩緩步出,其中倆個認識,一個是秘島上差點置他死地的龜井,一個是差點被他置於死地的邱誌!
一見這倆人,令狐絕心緒激動,神智微蒙。雙瞳淒迷的仰視著蒼天。宛如陷在一個夢樣的思維中。
忽然。他緩緩移平目光,毫不轉瞬的凝注著走在最前麵的那個人,這個人年約五旬,一聲殘月族特有的月色長袍,眸如星,眉入鬢,方嘴隆鼻,顯露堂皇威武的同時。另外流露著一片無可言喻的威嚴之意。
王者。令狐絕心中微凜,可最近見過的王者太多,以前第一次見山本時的那種惶恐已蕩然無存,冷冷地道:“尊下是誰?”
那個殘月族的王者微微一笑道:“本王的名諱你不必知道,隻要記住取你命的是林王!”
雖然相隔百丈,但令狐絕還是清晰的看清楚這個自稱林王的殘月族王者的神色變化,在他的神色中,令狐絕看到的隻有自信,有一絲疑惑自他心頭掠過:他不是冥王,那冥王到底是什麼?而且他的自信來源於何處?他到底有什麼依仗?
雖然心有迷惑。但表麵上卻仍然沉靜如恒的道:“林王,那廢話就別說了。”說完。輕啟靈獸袋,墨雲仙鶴帶著五彩的氤氳憑空浮現,始一出現,那股強大的威嚴的氣勢就隨之發出,叱喝叫喊之聲頓時與驚呼恐慌之聲響成了一片,受其影響,緊跟身後的鷹馬群又在慌亂中齊齊後退了數十丈,老頭兒等人知道大戰將起,反而飄身落下,任胯下鷹馬嘶叫如嘯朝後退去!
深沉的林王有一絲極難察覺的緊張之色溢於眉宇,他沉緩的道:“墨雲仙鶴,精靈羽翼,看來傳聞有誤,令狐絕,你還是和黑精靈族的交情深厚啊。”
雖然心中還記掛著被死靈宗運來的族人屍體,但令狐絕知道,此刻是不能提起,否則反而會受人要挾,羽翼一展,整個人飛上墨雲的背脊,將眼簾輕輕垂落一半,殺氣浮現。
他冷冷淺笑,但是——他那微笑卻在驟然間如寒冰般凝結於嘴角邊,雙目注視著堡壘的大門,一排血肉模糊的人影緩緩地,僵硬地朝門內步出,人數不多,隻有三十餘人,但每一個對令狐絕來說,都是非常熟悉的,走在最前麵的就是他的凱木老爹,亂發蓬散,目光呆滯,喉嚨處破了一個血洞,四周僵硬的朝前挪動著,而緊跟其後的是修達族長,同樣僵硬的神情,可渾身沾滿了血跡,粘貼著肉糜與碎布,接下來就是各個長老,以及獵鷹兄弟的親人們,麵色是那麼死白,可身上的血跡,傷口,卻足以說明他們臨死之前那種不屈不辱的忠烈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