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絕對老頭兒投去感激的一瞥,朝眾人再度重重地點頭示意了一下,雙腿一夾馬腹,迅速向帝都馳去,馬蹄聲清脆而響亮,在這靜寂而恐怖的荒野裏遠遠傳出,又遠遠回轉,單調中別有番淒厲的韻味。
飛在半空,緊隨其後的玄風一直凝注著令狐絕起伏的背影,在這短暫的接觸中,他已深刻體會出對方那一股冷靜堅毅的氣質,與浩瀚如海的大家風範。
令狐絕將身軀伏在馬背之上,腦海裏剛閃過一個念頭,體內剛蘇醒過來的夜魅就傳來緊張的訊息:怎麼樣了?為了盡快的複原,從進入令狐絕體內的那一刻,她就選擇了昏睡,所以對後麵發生的事都不太清楚!
令狐絕把方才發生的事詳詳盡盡的說了一遍,當聽說來的不是月後,而是月妃時,夜魅也迷惑了,她沒有見過麵具女子,不知道是不是和自己見過的那個自稱月後的女人是同一人,不過有一點很肯定,她見到的那個自稱是月後的女子是沒戴麵具的!
因為月後到底有沒有出現在帝都,關係重大,所以在有限的時間裏,令狐絕也飛速的想著:有倆種可能:一種是夜魅見到的不是月後,而是月妃,那就沒有問題。而另外一種,夜魅見到的是真正的月後,那問題就出來了,月後去那裏了?鬼忍族傾巢而出是為了什麼?
令狐絕很肯定自己沒那麼大“麵子”,甚至整個帝都也沒有人有那麼大的份量,可以讓鬼忍族強者盡出!
一時找不到答案,索性不想了,坐下的馬匹越行越快,四蹄翻飛,蹄音有如驟雨密雷,很快,緊閉城門的帝都城牆就映入眼簾!
為了避免引起城樓上士兵的注意,百丈外,令狐絕就勒馬停了下來,已經斂起血光,有如一縷黑煙的玄風開口了,語聲還是如此的冷漠:“令狐絕,我們還是先簽訂契約吧。”
令狐絕想了想,點點頭,他之所以把玄風留在身邊,除了他不知道如何收集烈炎的精血外,還有個原因,就是以防萬一,不知為什麼,對柳絮兒這個人,他心中總有股莫名的忌憚!
就在令狐絕在城門外和玄風簽訂契約的時候,太子府,卻是燈火通明,掌聲、喝彩聲此起彼伏,顯然什麼考量將軍們的文才正進行的如火如荼,**迭起,
“好、好!”太子科邏端坐在台階之上,案幾之後,撫掌大笑道:“好一句,本非英雄種,卻上點將台,果然不愧我本宮的太子衛率!”他一邊笑,一邊以寬大袍袖遮臉把杯中酒一幹而盡,隻有這個時候,他臉上的表情才是他現在心中所想,有一抹揮之不去的陰霾和深藏在陰霾裏的一縷殺機!
袍袖放下,科邏的臉上又推上了誌得意滿的笑容,身後屏風前鸚鵡架上棲立的那兩隻翠紅相間的珍品鸚鵡湊熱鬧的人語道:“好、好!”
那嬌蠻可愛的聲音又惹來哄堂大笑!
台階下,大廳內,是一人一座的古風宴式,沿著刻著福壽篆紋的翼柱分倆側排開,中間有尊青紅玉鼎,粗略一估,這大廳裏入座的人就有近百!
位置安排的很是巧妙,鍾離潮和慕容傲坐在左首的前倆位,而右首則是南宮望、令狐明分列一、二。則看似把朝堂的形式分的很清楚,但少數知道內情的人都明白,這裏麵奧妙大的很!
麵色陰暗的鍾離潮低酌一口,吳海的死仿似讓他換了一個人似的,再沒有心情,也沒有興趣和其他人鬥嘴了!南宮望包含深意的望了低頭垂頸的鍾離潮一眼,側過身,對身旁的令狐明舉杯道:“來,令狐元帥,本相敬你一杯,大公子今晚獨占鼇頭,想必升遷有望!”
令狐明含蓄了一笑,舉杯連聲道:“不敢、不敢!”
把酒杯放下,南宮望歎息了一聲,幽幽的道:“可惜啊,令狐絕將軍今晚沒來,說心裏話,本相一直認為他才是帝國的擎天一柱啊!”
令狐明不明白南宮望此刻提起令狐絕的意思,剛要試探,就聽見有侍衛小碎步跑進,躬身道:“太子殿下,令狐絕將軍來了!”由於在場被稱為令狐將軍的人太多,怕弄錯,這個侍衛還是謹慎的把全名報出!
仿佛觸電般全身一顫,科邏趕緊道:“快,快請進來。”
而其他人則麵麵相覷,全都怔忡著沒有說話,一片沉寂寵罩廳內,而這片沉寂又是如此的極不調合,如此的耐人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