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絕又豈是莽撞之人,就算老頭兒不說,他也不會幹這種傻事。體內魔晶微轉,掌心處有藍色水光浮現,臂彎處更是高高隆起,順著手臂往前移,很快,袖口處就出現了水靈母的虛影,雖是虛影,卻被令狐絕開始吸納時凝實了許多。它緩緩前爬,八條如章魚般的觸手輕輕的觸摸魔法氣罩的弧麵。
倏地,令狐絕感應到水靈母的喜悅情緒,那八隻觸手卷成一個吸盤,貼住了魔法弧麵,繼而,整個魔法氣罩開始動蕩,波光折離,浮動,水藍色的魔法元素以肉眼可見的情形向貼在弧麵上的吸盤湧來。水靈母的虛影開始膨脹,在膨脹到臉盆大小的時候,又倏然一縮,那虛影又凝實了幾分。
老頭兒和舒莫臉上流露出喜色,從他們的感應中,這魔法禁製的威能正在極具的減弱,而舒洐更是笑靨如花地站在令狐絕身後,那雙秀眸有小家兒女的嫵媚之態。
“噗”的一聲,禁製爆裂,卷起一陣狂風,吹的眾人衣角咧咧作響。狂風過後,小院恢複了平靜,而那水藍色的竹籬卻沒有了方才的晶瑩,變得黯淡無光。
“我們進去,洐兒,你在這裏候著。”舒莫神色湛然地道,他們四人就屬舒洐的修為最弱,為了以防萬一,舒莫還是決定把她留在外麵。
舒洐極為乖巧的點點頭,在令狐絕的背後悄聲道:“小心。”令狐絕也朝她輕頜首,跟著老頭兒進入了庭院。腳步開始變得輕盈,每一個落點,都顯得小心翼翼,畢竟誰也不知道,這院子裏是不是還有其他的禁製。
幸運女神很顯然站在他們一邊,在他們走到木屋前,沒有任何的異變。可當老頭兒剛要跨上那木製台階時,令狐絕卻低促地道:“等等。”
把抬起的腳又輕輕放下,老頭兒背弓著,有點兒迷惑地側臉道:“老弟,有什麼不對?”魔法禁製在沒有觸動前,是很難被發現的。
令狐絕沒有說話,手指射出一道白光。倏然,老頭兒跟前不足半米處光芒大盛,亮如白晝,一弧如鏡子般的白光把整幢木屋罩了下來。這下,就連一直仙風道骨的舒莫臉上也流露出沮喪的意味,這個禁止的威能,顯然還在方才的魔法禁製上。
“這裏麵到底藏著什麼好東西?”老頭兒喃喃地道,一臉的喜色,眯縫眼裏透露出絲絲的窺視之意,一般來說,禁製越多,越複雜的地方,代表前主人的境界越高,那可想而知,所遺留的寶物也更為珍稀,更有價值。
“走吧。”舒莫喊著,轉身欲走,他還惦記著族裏那些破事,再加上心情有點沮喪,是一刻都不想在這裏待下去了。
老頭兒嘿嘿一笑,瞅著令狐絕道:“老弟,還等什麼?”
令狐絕無可奈何的苦笑著,雙手平舉,低聲道:“法則、破禁。”什麼!聽到這個語音,舒莫倏地回頭,蒼老的麵容上立時湧起一股震驚、驚駭的表情,注視著那從令狐絕手指裏散發出去的弧形白光毫無妨礙的刺破禁製,讓禁製翁聲而晃,雖然沒有立刻崩潰,但也是岌岌可危。
“法則、破禁。”令狐絕再次吟唱,破禁白光也再次透入禁製,這次,已經荒廢了百年的禁製再沒有抵抗住,白光四濺,璀璨奪目,又瞬間化為虛無。
見倆人準備踏上台階,有些失態的舒莫此時才回過神來,微微顫抖著嗓音:“等等。”老頭兒似乎知道他要說什麼,笑膩道:“舒老鷹,服了吧,老夫早就跟你說過,我這個老弟是妖孽,你還不信。”
舒莫此時早沒了那種高人逸士的飄然韻味,目光凝聚成愕然、驚詫的複雜意味,注視著令狐絕,嘴唇微動,想說什麼,卻最終還是沒有出口。
而老頭兒卻不管他,踏步而上,進入大廳內。廳內除了那中央靠牆有一張紫色大香案外空無一物。三人的目光很自然都集中在大香案的桌麵,倆隻青色的爐鼎相對而立,幾塊令牌似的東西放在中間,供奉著一柄長約尺半的魔法杖,杖杆漆黑如墨,全被一層非金非鐵的鱗片所覆,杖頂卻是白玉所製,雕成龍形,龍口處有一塊巨大白色魔晶,黑白分明,顯得詭異異常,可惜魔晶無光,魔杖無韻,看上去像是一把廢棄的魔法杖。
就在老頭兒和舒莫把目光從魔法杖上移開,準備去別的房間看看時,令狐絕卻有了某種感應,他注視著魔法杖,一種莫名的熟悉感湧上心頭。而那魔法杖仿佛也在呼喚他,誘惑他,讓他情不自禁的一步步的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