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對方的境界遠在自己之上,呂輕侯倏地一驚,雙目中煞氣暴射道:“什麼人?”
來人正是楓姨,她聽從思思的吩咐再次趕到慕容別院時,發現已人去樓空。隻能順著官道跟下來。遠遠地,她就感受到此地彌漫的殺氣,急忙趕了過來。可還是晚了一步,看著奄奄一息的圖蘇等人,一股殺氣從她的眉宇間掠過。可細一琢磨,還是救人要緊。袍袖輕揮,把躺在地上的圖蘇等人聚在一起,然後虛步輕踏,打開了短距離魔法傳送卷軸,狂風中,符文銀暈微閃,一道亮如白晝的光柱降落,幾個人的身影就這樣在呂輕侯的眼中消失。
風驟停,血腥的氣息卻任未消散,呂輕侯的臉色是極其難看的,望著遠處,唇角哆嗦著吐出倆個字:“獵鷹。”
而此時,已經狂奔三十餘裏的曼絲等人也停了下來,麵色蒼白如紙的曼絲強忍著體內極度的不適,仔細打量著周遭的地勢與環境。官道右側是是一片稀疏的灌木樹林,自這片生長得稀落而矮小的樹叢隙縫,向遠處望去,可以看到一條小河,蜿蜿蜒蜒直通遠方。
修斯走了過來,麵孔上透出一股悲憤而堅毅的神色,但卻仍然掩不住那身心疲憊的倦容。對若有所失的曼絲道:“怎麼辦?兄弟們還能撐一會,但她們?”他瞅了不遠處驚魂未定的楚媚母女一眼,沒有說下去。
曼絲望了望來路,雖然此時還不見追兵的影子,但她相信,不用多久,他們一定會跟上來。她思索了一會道:“這樣,讓所有人都下馬,藏身小河中,等追兵一過,你帶他們去鐵提城。”
“那你呢?”修斯問道。
“我騎烈炎,帶著魔可,和空出來的坐騎繼續往克羅城的方向去。”曼絲緩緩地道,胸口處隱隱作疼的傷勢讓她眉心微蹙。
修斯嘴唇抿成一條堅毅的弧線,大聲道:“不行,我去引開追兵,你帶兄弟們去鐵提城。”
知道修斯的性格,曼絲臉色一寒道:“你忘了公子交代過,他不在的時候,你們要聽我的。”見他抖著嘴唇,心有不甘的樣子,繼續道:“以烈炎的速度,想要甩開那些人不難。我會去鐵提城我們上次住過的那個客棧和你們會合。”
知道自己爭不過曼絲,修斯苦澀地一笑,聲音晦黯的道:“那你可要小心。”
點點頭,曼絲麵容起了一絲痛苦的痙攣,喃喃地道:“沿途多看看,看能不能遇到圖蘇他們。”她的語氣雖然平靜,但心情其實極其的忐忑,從她看到帝都方向的追兵過來後,心裏總有種不祥的預感。
麵孔展露出一個極度的驚愕,修斯這才想起,圖蘇他們沒有跟上來。懷喘著些許不安,他故作鎮定地安慰道:“放心吧,這幾個人一個比一個精,不會有事的。”
曼絲原想說要是找不到,就別管他們。但一想到他們兄弟間的感情,還是把話壓在了喉間,憂心忡忡的望著帝都的方向。
曼絲走了,奔馳如電,攸起條落般消失在眾人的視線裏。修斯也帶著其他人穿過了灌木林,按照曼絲的布置,躲下了小河。果然,在他們的身子剛貼緊河岸的時候,就傳來震耳欲聾的馬蹄聲,地表仿佛在顫抖,河岸倆側的泥土簌簌落下。麵露驚恐的楚媚是大氣都不敢出,拉著琳娜的胳膊,嘴裏不停的念叨著。
很快,蹄聲過去,修斯等也沒有急著上岸,一個個凝神靜氣,側耳細聽著。河水靜靜的漫過,沒有濺起一朵水花,也沒有帶走一點聲音,隻是無意中染上了一片血色。
而此時,剛剛過去的呂輕侯卻是臉色鐵青,這個沒用的張伯當,竟然在獵鷹突圍後沒有第一時間追趕,反而優哉遊哉地救助起傷者來。想到此,他回過身,那雙陰沉冷酷的眼睛死死地盯著剛才已經被他罵的狗血淋頭的手下。而那名在張伯當勸阻下,也沒有繼續追趕的紅魔大隊長,在他憤怒目光的逼視下噤若寒蟬,縮著腦袋,不敢再直視他一眼。
冷冷的哼了一聲,呂輕侯猛夾馬腹,胯下紅色駿馬四蹄翻飛更顯迅捷,此時,淡淡的暮霧已升起,夜風蕭瑟的吹拂著,與一陣陣起伏的馬蹄聲混成一片了,組成了一篇淒涼的樂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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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傳送到一處荒野的楓姨如釋重負的長籲了口氣,她剛剛用自身並不精通的治療術給圖蘇等人檢查了一遍。發現,這四個年輕人的傷勢雖然很重,但體質好,基本沒有什麼性命之憂。不過雖然現在人還活著,但新的難題又擺在她的麵前。這四個人,失血過多,恐怕一時半會醒不過來,而此處又是暮霧籠罩的荒野。楓姨一時不知道怎麼辦?隻能凝視著躺在地上的圖蘇等人,暗叫僥幸,要不是女皇在她出門前送了張傳送魔法卷軸給她,恐怕這四個年輕人是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夜色已濃,一顆流星,曳著閃耀的光輝掠過,微風帶著絲絲的涼意吹拂。怕他們著涼,楓姨給躺在地上的四人施加了魔法,淡淡的青色氣圈把他們全部籠罩進去,年輕的臉龐此刻顯得異常安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