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炎的鬃毛似紅雲飄散,四蹄宛如輕踏虛空般躍起,一道火龍朝隻距離不過數十步的騎兵飛去。雖然官道寬敞,但並排的十數騎兵也讓空間變得狹小,第一排的騎兵隻能麵露恐懼的迎接死神的到來,他們在烈火中慘叫、嘶吼,胯下坐騎像一隻隻燃燒的火球,在淒厲的嘶鳴中到處竄著。
看著火龍再一次席卷而來,張伯當改變了策略,由開始純粹的防禦陣型,變成了前隊衝刺,後隊圍堵這種有層次的防禦陣型。於是,在火龍猙獰肆虐之下,在一條條身軀冒著火光的摔跌仆倒之時,前隊的騎兵和出於箭頭位置的曼絲,修斯交上手了。鐵蹄紛飛,修斯霍然掠起一片銀流,暴旋之下,已有頭顱飛向天空,五具無頭身軀從馬上墜落。沒有丁點的猶豫,直直地殺了進去,而侍立在倆側的騎兵吼聲沸騰,槍光如林,紛紛刺向自中間闖出的修斯等人。於是,在槍尖的寒光與刀影的旋滾中,血與肉不絕濺散,人命如草芥般冥滅。
雖然修斯等人的境界比這些騎兵高出太多太多,但戰場不是武者之間的比鬥,它可以用生命來消耗你的鬥氣,一支軍隊可能圍不住一個強者,但一支軍隊絕對可以殺死一個強者。雖然曼絲,修斯雙騎過處,倆側的騎兵有如滾湯澆雪,頹潰消敗。但前麵的騎兵還是死死的堵住,一時間,烈炎的速度也慢了下來,到處都是如林的槍影,憧憧的人影,尤其楚媚母女的存在,讓他們不能憑高深的鬥氣從空中掠過,隻能陷入包圍圈,屠殺著衝上前的騎兵。
見對方渾身散發的金色鬥氣,張伯當楞了,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困在自己隊伍裏的竟然是十幾個聖戰士。懷著極度忐忑的心情,他再次的改變了策略,命令手下的騎兵射殺他們跨下的坐騎,隻要拖住他們,自己的任務就算完成了。
於是乎,幾個獵鷹跨下的坐騎忽然地抽搐一下,悲嘶著倒了下來。落地的獵鷹更加瘋狂了,鬥氣罡烈雄渾護住全身,刀影如浪潮般卷起,那些圍上去的騎兵卻俱己肢折命殘的倒了一片。
眼看自己身邊的士兵越來越少,張伯卻笑了,那笑如刀,那笑,狠毒得帶血!因為他看見,帝都方向有一群紅色的騎影,呼嘯著,狂嚎著,朝這邊席卷而來。
熱血濺散中,右手臂已被劃出一道血槽的曼絲發出一聲淒怖的喊叫,許久沒有動用的鬼忍絕技“鬼音”出現了,這聲音,宛如千百個厲鬼慢慢沒入黃泉時的慘叫,宛如無數個身背冤屈的鬼魂踏入奈何橋頭的述說。於是,一種從心底散發出來的絕望和耳膜裏那鑽心刺骨的疼痛合在一起,這些幾乎沒有多少武者根基的騎兵雙手抱著腦袋,流露出極度驚駭、恐怖的神情。就是心如堅石的曼絲此刻也有些不忍,她知道,這些士兵以後就算活著恐怕比死了還難受,這種恐懼和絕望將永生銘刻在他們心裏。可現在不是她應該仁慈的時候,刺穿一個哀嚎騎兵的心髒,他把一個失去坐騎的獵鷹拉了上來,朝修斯等人喊道:“走。”
於是,騎影如利刃般刺穿整個圍堵的騎兵隊伍,在身後騎兵圍上來前,卷起漫天的塵土,揚長而去。
而此刻,負責斷後的圖蘇四人卻陷入了危險的境地。和臨時調遣過來的張伯當等部不同,這支追兵是鍾離潮特意挑選的家族私兵,別看隻有區區的三百人,卻被帝都一些家族的侍衛尊稱為“紅魔”。
紅是因為他們身上一襲的紅色鎧甲。魔是指他們作戰時的瘋狂。可這些侍衛可能不知道,這些被他們叫做紅魔的士兵個個都有戰將的境界,幾個隊長,更是有中級戰帥的水準。但如果光是這些人,對圖蘇四人還產生不了威脅。真正讓修斯等人陷入困境的,是紅魔的首領——呂輕侯。這個年近四十的中年人,竟然已有高級戰侯的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