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麼會如此認為?”夜魅有些不解,她不知道令狐絕的這些推斷是從哪裏得來的。
“你想,如果秦天明是光明族在帝都舉足輕重的人物,那麼他一死,光明族必定混亂。而現在,他們連一天都不等,直接出手血洗羅蘭府,這說明什麼?說明秦天明的死並沒有動搖他們的根本,可見秦天明這個巔峰戰候對他們來說根本不算什麼?”
令狐絕的推斷讓夜魅無從反駁,但有一點她還是不明白,按照令狐絕原來計劃裏的推算,光明族下個目標應該是南宮望,而不是他。可現在————於是,問道:“既然光明族知道南宮望和殘月族勾結,很有可能會按照你原來的部署,先對付殘月族,怎麼會先來對付你?”
“那也是昨晚發生的事告訴我的。如果光明族接下來想對付南宮望,絕對不會不留活口,羅蘭那可是他們對付南宮望最好的棋子。他們現在連這個棋子都不要,顯然短期內不會對南宮望下手,那麼他們接下來會對付誰?而且從光明族昨晚行事的來看,出手絕對是雷霆一擊,不留任何餘地。到時候,不但我有危險,連我的那些兄弟都不能幸免。”
夜魅此時才完全明白令狐絕的意思,原來他是擔心那些兄弟,才迫不得已走了這條絕路。心中有種柔軟被觸動,對一個性格強硬,意誌堅韌的女性來說,男性那種不計生死的擔當,當機立斷的魄力是最吸引的、最誘惑的。雖然此刻她看不見令狐絕臉上的神情是怎麼樣的,但她確信,那一定非常的迷人。
“那你準備怎麼做?你那些兄弟怎麼辦?”她從微微的晃神中清醒過來,繼續問道,她深信令狐絕絕對不是一個莽撞的人,一定給自己和他的那些兄弟留了後路。
“我給宇文琴一封信,要是我下午沒回去,她會把信交給曼絲,曼絲知道怎麼做?至於我,如果能滅殺那個光明族的強者,那最好不過,如果不能,我也會盡力保證你和思思的安全。”
“不,阿絕哥哥,你一定沒事的。”思思用一種極其肯定的語氣回應到。夜魅感受到了這種肯定,略有所思,而令狐絕此刻腦海裏,正急速的推算著此番前去的每個步驟,忽略了思思話裏的另外一層意思。
目光凝視著不遠處聳立的宇文府邸,令狐絕麵孔肌肉在輕輕抽搐,他盡力控製著心頭那錯綜複雜的情緒,一種前所未有的堅定抹上了他的雙瞳,光明族,我來了。隨著心裏默念的那幾個字,牙齒深深陷入下唇,咬得緊緊的,緊緊的……
用一種極其穩定,近乎一致的步驟走到宇文府邸前,凝視著台階上那緊閉大門上那鑲嵌的獸形拉環,對正要開口詢問的守衛沉聲道,“快去通報,說令狐絕來赴一年之約。”
片刻後,大門緩緩地打開,令狐絕緩步踏上石階,一步一步,每一步都仿佛是要在這石板階上留下腳印般沉重。門內,有一片明媚的陽光,那就是,是他將要去的地方,是他將再度沐浴染著血的陽光?還是成為即將染紅陽光的那抹血,他不知道。他不知道進去這道門後,他還能不能再看到這令人留戀的燦爛,但他相信,就算沒有了他,這燦爛依舊會在。就如同他那些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