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院子那邊,忽然傳來嬌聲叫喊:“令狐大哥,你怎麼來了?身體好了?”話音未落,人影已到,正是小月,她今天穿著一襲白色的羅裙,美得像一朵散發著清新芳香的白蓮。神情在歡愉中也流露了幾分悒鬱不歡的愁容。
“嗬嗬,我沒事了。”令狐絕真摯而敏感地道,“是不是你這裏有什麼問題?”
“我們還是進屋在說吧。”小月順勢做了個請的手勢。令狐絕點了點頭,朝周圍已經站起身的眾人示意了一下,跟著小月進了大廳。房間不大,隻擺著十幾張樟木靠椅,還是新的,應該屬於它的草木香味卻被茶幾上的一盆紅千合的芳香給掩蓋了。房梁和牆壁也是剛剛粉刷過的,幾副掛在牆壁的字畫是原先的主人留下來的,應該是不值錢的,但看上去還是有那麼一點飄逸淡雅的意味。
“收拾的不錯嘛。”令狐絕落了座,打量著四周,然後接過小月手中的香茗,讚歎道。
小月臉兒飛紅,“叫令狐大哥見笑了。”
“嗬嗬,小月,說老實話,要不是你,紅月城恐怕不會像現在這樣井井有條,在這裏,我代表這裏的百姓先謝過了。”說完,站起身,朝小月深深的鞠了一躬。
“令狐大哥,你這是幹什麼,快起來?”小月被令狐絕如此鄭重的禮數給弄的手忙腳亂——————
令狐絕直起身,臉色凝重,流露出與年齡絕對不相符的成熟,深沉地道,“小月,我明白你壓力很重,也知道你是外弱內剛的女孩,別讓自己背負太多,你有什麼事?不管是工作上,還是生活上,一定要告訴我,告訴圖蘇,我們永遠是你的後盾。”
小月看著令狐絕真摯的神色,表麵上雖已強行裝扮成一派湛然,其實一顆心卻在跳個不停,從令狐絕開始的冷漠到現在的善解人意,她業已體悟出自己在情感方麵的變化,這並非尋常的男女情感,而是妹妹對哥哥的那種血濃於水的依賴————“令狐大哥,工作方麵沒有問題,雖然資金上已經有些緊張,但勉強還能維持。隻是我個人有點事情,不知應不應該對大哥說。”
令狐絕忙道,“當然,你不說反而是見外了。”
攏了攏耳邊的秀發,她美麗的麵孔上又種難言的痛苦,“令狐大哥,我不是跟你說起過,我家族在格亞城世代經商,我爹因為膝下無子,很早就把生意交給我和我姐打理,可由於我姐天生麗姿,又性格倔強,得罪了城內一位權高位重的貴族----雷偌侯爵,於是被他誣陷與盜賊有染,不但家產被抄,而且父母也因不堪羞辱而雙雙自盡。我被關了幾天後,便被買到東琳藝院,從此和姐姐失去了聯係。自從被令狐大哥救了以後,我也曾托人去格亞城打探消息,卻一直沒有姐姐的下落。直到前倆天,我在這裏遇到了以前的同鄉,從她的口中得知我姐竟然嫁給了那個害我全家的雷偌為妾,我了解我姐姐,她一定是為報仇才出此下策,我————我怕她有危險,令狐大哥,你說這如何是好?”剛說完,如珍珠斷了線,一串晶瑩的淚珠,自她的眼睛裏淌落。
令狐絕趕緊安慰道,“小月,別哭,為今之計,隻有一個辦法。”“什麼辦法?”小月哀愁的凝視著他,抽噎道。令狐絕籲出長長的一口氣,低沉的道:“我看隻有盡快的送你去格亞城和你姐姐見麵,勸她不要幹傻事,報仇的事可以慢慢計算,有需要的話,你也可以把她帶回來。”
小月臉上淚痕未幹的道,“可我現在怎麼走的開呢?”令狐絕凝視著她,低沉的道,“人活著,很多事做了再說,很多事說了再做,不要有太多的顧及,我看這樣,你把手上的事情先安排一下,過倆天我叫圖蘇帶些人陪你走一趟。”聞言,小月憂戚地點了點頭,神態裏有一股出奇的淒涼與惆悵。
等令狐絕再回到師團府邸時,已經是近午時分,陽光有點辣,在通往後院的石徑上,令狐絕加快腳步,就像飄在空氣上似的履不沾塵。“圖蘇和小月走後,有什麼人來補他們的缺呢?去克羅城的信使應該也快回來了,不知道奧拉將軍對我們有什麼安排?”他深思著,完全沒有注意到站在右側樹陰下特法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