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視著熊熊的火光,過一會,雷恩冷冷的道,“上次的伏擊為什麼會失敗?”
那個叫戰羽的,也就是先前領頭的蒙麵人有點惶恐的道,“本來計劃已經快成功了,誰知道半路殺出數十個身穿黑衣的年輕騎士,十分厲害,尤其是領頭的那個身穿白衣冷俊少年,更是驍勇的不得了,一個人就把戰熊給召喚出來數十個暴熊給攔住了。”
“什麼?”雷恩臉色一沉,上下的打量著跪在身前的戰羽等人,作為血獸傭兵團〈1〉的副團長,他自然明白暴熊的厲害,心裏暗付,“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明天的計劃要做一下變更。”
破落的殿堂中一片沉寂,僅有偶爾爆起的“劈啪”聲在火光裏濺起一點星芒。 好一會,雷恩才又冷冷對戰羽道,“你立刻帶你的手下趕去黑山,和在那裏埋伏的拉美大隊長會合,到時候,等我命令。”
“屬下明白。”本以為免不了一番責罰的戰羽等人喜出望外,忙不跌的點頭退出殿門,生怕眼前這個喜怒無常的副團長會改變主意。
雷恩也沉吟了一下,徑自從破殿側門向外走去。夜更加的深了,仿佛被潑上了一層墨般,連原本明朗的星月也變的有點依稀,黑的讓人沉重,黑的讓人心怯。
黑山,是通往克莎城最後一處險要通道,山腳外的令狐絕騎著馬,遠遠的遙視著這座不算高,卻極其險峻的黑山,小道在山的中央,倆側嶙峋嗟峨的山石上長滿了枝幹古虯的烏鬆,同樣的漆黑一片,遠遠看去,就像一層凝固黑霧挺立在天地之間,那麼的酷烈,那麼的陰森。
而天氣更是陰沉而翳重的,雲很低,很濃,濃得似一團團的黑墨。山風呼嘯著,好象狠不得把所有的黑色全都吹走。
令狐絕皺了皺眉,年輕而俊俏的麵孔上卻沒有一絲毫表情,淡淡的,非常平靜。平靜得如一泓深逢的潭水,那神態,仿佛看見了極其討厭的東西又無可奈何。
修斯等人散在倆輛馬車的四周,狂風扯動著他們身上的披風,讓胸口繡著的獵鷹標記更加的醒目和突出,僅剩的十數匹騎兵則跟在後麵,剛剛有點從大敗中恢複過來的生氣也因這個糟糕的天氣而變的灰敗。
令狐絕和慕容虯倆人騎馬穩定的在山野荒徑上緩緩走著,很慢,卻有說不出的堅定。舔了添有點幹燥的嘴唇,慕容虯沉聲道,“令狐公子,我總感覺有雙眼睛在看著我們,渾身不對勁。”
令狐絕微微的點了一下頭,臉色卻依舊是如此的輕鬆,其實早在山腳外,他就有種不安的感覺,這感覺就像他還是獵手時,被魔獸盯上的那種體會,仿佛危險時刻會發生,陷阱馬上會出現,那種被窺視的感覺,對令狐絕來說是最熟悉不過了。
輕輕的朝修斯招了招手,後者立刻策馬趕到他身邊,靜靜的道,“叫大家都注意一點,以防有變。”
修嘶重重的點了點頭,又冷然的看了慕容虯一眼,對於這個人,修斯一直沒有什麼好感。
風還在繼續的刮著,樹也不知道疲倦,或者是略呈畏懼搖晃著,無數的鬆針灑下一片烏雨,黑的有點朦朧。令狐絕騎在馬上,渾身散發著氣息與漫天的鬆雨凝聚結合成一體,散射著一股無與倫比的凜冽,予人一種戰栗與窒息的感覺。
這時,一陣尖銳的哨聲響起,宛如夜梟啼哭般恐怖而悠長,仍在那片斜山的陰影中,數支響箭電掣石火般射向半空,那麼快法,又分成四個不同的角落驀然落地。
陰暗中,一條淡淡的白影,飄飄出現,攔到了馬頭之前。白衣、白裙,素白的臉蛋,隻有一頭秀發還是純黑的,像弱柳絲一樣披曳在那人瘦怯怯的雙肩。
好美的一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