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科會試、公開科考、平等競爭、擇優取仕。
是年,五月初,參加會試的舉子進行了一場複試。遠道不及者,會試後另行複試。
會試後第五日,各地考生的花名冊,都張貼在貢院外,考生隻需按省份查找名字,便可知曉自己要進入的考場,以及位置,另外,考生還要到貢院領取會試通行證。
是以,臨近會試,貢院門外分外熱鬧。
就在貢院外不遠處,有座茶樓,名喚茗香閣。
茗香閣大門朝街,背靠護城河,南麵正對著貢院大門。此刻,茗香閣裏圍坐了許多才領完通行證的舉子,討論著各自的考場。
窗口,有一青衣男子,頭戴幃帽,已在窗前坐了整整一個上午,他孑然一身,在眾多學子中,顯得極為突兀。
午時將近,舉子們漸次散去時,那人才丟下銀子,出了茗香閣。
這是一條偏僻的小道,李開複咧著嘴,正往自己住宿的客棧方向走,懷裏還揣著才拿到手的會試通行證,腦子裏想著即將登科入仕的白日夢。
走了好一會兒,突然覺得身後有一雙眼睛盯著自己,李開複驀然停了下來,警覺的轉過頭看去。
前方赫然站著一人,那人一襲青衣,頭戴帷帽,筆直的站在巷口。
“閣下是何人,為何……為何跟蹤我?”李開複有些驚慌,心裏暗道這人莫不是劫道的吧。
“你是李開複?”來人早就將此人的底細探聽的一清二楚,是以胸有成竹的問道。
李開複點點頭,戒備的看著他:“小生正是,不知閣下是何人?”
那人冷哼一聲,揚聲道:“敝姓張,乃永州一等捕快。李開複,有人舉報你鄉試著人替考,本捕奉命,特來此逮捕你的。”
李開複心裏驀地一沉,連連搖頭,結結巴巴說道:“張……大人,此……此等違逆的事,小生怎麼敢做,一定是有人誣陷啊。”
“有沒有誣陷,到衙門裏再說吧!”那人說著,忽然欺身而近,把李開複按在了牆頭,義正言辭的說道:“現我已永州府的名義,要將你會試通行證等,一律沒收。你是自己交出來呢,還是,要我搜身啊。”
李開複高呼道:“大人……冤枉啊……”
那人冷哼一聲,聲音沉沉的說道:“看來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了!”
“啊……別!”李開複緊閉著眼,嚇的哆哆嗦嗦的把才拿到手的通行證雙手奉上。
那人接過通行證,卻沒放開他。
李開複偷偷的睜開眼,看這青衣捕快好像沒有立刻帶走自己的意思,雙眼一亮,連忙從懷裏掏出了兩張一百兩的銀票,諂媚的遞給青衣人,道:“張大人,這事定有誤會,您可一定要替小生做主。小生一直都是守本分的人,這事……這事定有人誣陷啊。”
青衣人接過銀票,意味深長的說道:“東西我收下了,不過,我們大人早就發話,考場舞弊者,必要嚴懲不貸。大人派我還要別的兄弟到此,就是為了抓你。所以,你不能留在盛京,更不能參加會試。你若想在永州立足,就要等我回去稟明大人,替考之事全屬子子虛烏有之後,你才能回去。”
李開複肉疼的看著自己的銀票,“可是……”
“嗯?可是什麼?我在盛京還有別的事情要辦,下月必能會永州。你若想保全你舉人的名頭,最好乖乖的躲好,可別被抓到。要不然,戴著枷鎖在考場門外示眾三月,然後發配到邊遠地區,那你可是永無翻身之日了。”
李開複心有餘悸的點點頭,連忙道:“我懂得,謝謝張大人。”
青衣人冷哼一聲,道:“如果我是你,就會馬上收拾行李離開。”他說著,放開了對李開複的鉗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