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著,小宋在會議室的門口伸了一下頭,馬處長迎上前去,兩個交頭接耳地說了一兩句,估計是任文軍來了。
“後來為什麼與左大佑分手,改和蕭鵬好上了?”
“左大佑性格很古怪。”
“怎麼古怪?”
“他這個人在很多小事情上斤斤計較,又常常喜怒無常。我父母也極力反對,說他是屬豬的,和我屬相不合。我剛開始和他談完全是出於同情,他年幼喪母,自從他父母續弦之後,他就更加孤單了,雖然他的家庭背景不錯,但將來會有一些理不清的亂麻,思前想後,我就離開了他。至於蕭鵬,我對他確實有愛慕之心,一次,我在學校後麵的樹林北邊的河邊洗手,不小心滑入水中,他和幾個同學正在附近背書,聽到我的叫喊聲就跑了過來,他跳入水中,把我從水中抱了上來。”
“後來,我確實找過他幾次。但他沒有什麼反應。我和蕭鵬根本就沒有談戀愛,要說談戀愛,也是我單戀。左大佑不明就裏,找我興師問罪,這件事情就是他宣揚出去的。”
“左大佑在你麵前發泄過對蕭鵬的不滿嗎?”
“嗯啦。他對蕭鵬恨之入骨。”
“他說了些什麼?”
“他這人說話一向沒有遮攔。”
“他在你麵前說了些什麼?”
“他說,君子報仇,三年不晚——他在其他人麵前也說過這樣的話。”
“三年不晚?”左大佑將“君子報仇,十年不晚”變成了“三年不晚”,這裏麵是不是有所指呢,“說這句話是在什麼時候?”
梅冬在思考。
“是不是三年前?”
“嗯啦。是大一快結束的時候。
7——06凶殺案可不可以作為“三年不晚”的一種解讀呢?
“本來,我是想和左大佑重歸於好——看他經常喝酒抽煙,著實讓人心疼,但看他心胸如此狹窄,又說出這麼不著調的,可怕的話來,再加上我們父母堅決反對,我就跟他一刀兩斷了。”
“他知道蕭鵬和桑小蘭談戀愛的事情嗎?”
“知道。”
“他是怎麼知道的呢?”
“不知道,連我都不知道,他是怎麼知道的呢?我覺得他這個人很可怕。”
歐陽平竟然從梅冬的口中聽到“可怕”二字。
到目前為止,在歐陽平的記憶之中,知道蕭鵬和桑小蘭談戀愛的一共有三個人,他們分別是高小雅,吉老師和左大佑。
高小雅和吉老師是在無意中知道的,左大佑是怎麼知道的呢?難道他一直在暗中跟蹤蕭鵬和桑小蘭嗎?
“他這個人膽子很大——大得我有點害怕。”梅冬突然冒出這麼一句話來。
“膽子很大?何以見得?”
“我和他分手之前,他約我到半山亭去見麵——半山亭就在教堂東邊的竹林裏麵。我沒有答應他——該說的話,我都說了。分手的時候,他扔給我一句話:不等到我,他就不會回學校。”
總算有人提到那片竹林,提到半山亭了。
“結果怎麼樣?”
“那天晚上,我沒有去,我除了害怕那片竹林,我更害怕他這個人。他竟然在半山亭等了一個晚上。第二天早晨,有人看他跌跌撞撞地回到宿舍。他一連兩天沒有上課。過去,如果不是跟他在一起,那片竹林,我連一分鍾都呆不下去。現在,即使他在跟前,我一秒鍾都不敢呆了。”
左大佑確實和一般人不一樣。
梅冬離開會議室之後,任文軍被請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