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川,我的名字。”
“或許隻是史書上輕描淡寫的一筆,但對於我而言,那是我全部的年華與熱血,是我對大乾朝最後的忠誠與守望。”
“回望過去,我該如何講述我這前二十年了。”
“或許該講一個寒窗苦讀十八年的落魄書生,曆經數次科考,最終如常所願考中進士,卻被無情外放的故事。”
“亦或是一個懷揣著理想的少年,被大乾朝官場的大染缸逐漸染黑,變成官場牆頭草的故事。”
“思來想去,我想,我還是該從大乾朝進士的身份講起,它是我進入官場的敲門磚,造就了我可悲又可歎的前半生。”
“那年的故鄉細雨混合著刺骨寒風,我背著沉重的書箱,頂著寒風前行,細雨吹亂了我的須發,也掩蓋了我眼角倔強的淚水,又一次名落孫山的無力感席卷全身。”
“回到族中,或許屬我最為聰穎,叔父決定舉全族之力,供我繼續苦讀聖賢之書,希望有朝一日,我能高中進士振興家族。”
“從此我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讀聖賢書,終於在永清七年,我中得二甲進士第一十五名,被授予翰林院編修一職。”
“這時的我春風得意、滿懷激情,渴望著能在朝廷之上一展抱負,可官場並非我想象中的那般黑白分明,永清九年,我被外放至豫州清河縣任知縣。”
“任期內我左右逢源,大肆搜刮錢財,想借此打通仕途,然而因我朝中無結識之臣,遲遲不得門路……”
“哎,算了,這下半身就交給你了,王川。”
一間空曠屋子內。
一名二十來歲身材消瘦的年輕男子,穿著七品青色官服,背靠在椅子上,神情淡然的閉著雙眼,口中喃喃自語著。
然而……
就在他最後一句話落下的瞬間,卻猛然睜開雙眼,大口喘著粗氣,仿佛剛被救上岸的溺水者一樣。
過了半盞茶的功夫。
王川才緩過神來,茫然的掃視著四周。
剛剛!
就在剛剛!
他忽然出現在這具軀體裏,一邊傾聽著原主的講述,一邊試圖控製住這具身體,然而不管他如何折騰,身體始終沒有絲毫回應。
那一刻,王川便清晰意識到自己穿越了,還穿到了活人身體裏。
不知出於何種原因。
這具身體的原主人,選擇放棄身體的控製權,消弭於天地間。
此刻,王川就是他,他就是王川。
這時候,院內忽然傳來激烈的打鬥聲和喊殺聲。
王川眉頭皺了又皺,強壓下內心的惶恐,看了眼放在桌案上的雁翎刀,心中一橫,起身快步走到桌案前,右手握住刀柄一把將其拔出。
顯然,院外那群人是衝自己來的。
雖然外麵情況如何不清楚,但坐以待斃不是他的行事風格。
隨即,王川拎著雁翎刀走到房門前,左手放在門栓上,猶豫了三秒,似乎下定了某種決心,一拉門栓,接著推開房門。
聽見身後響起開門聲,一名身材高大的捕快立刻回頭,見是縣令大人,急忙退到房門前,雙手緊握雁翎刀,一臉凝重的警惕著四周。